好吧,好像《預言家日報》是有意大利版?愈發遲鈍的腦神經更絞痛了。她居然完全忘了爺爺奶奶還有外婆並不知道湯姆的事……畢竟他們有各自的生活。

還是有點心虛。

都怪湯姆不提醒。

檢討完畢,她又在玻璃房的躺椅上,蹭蹭軟軟的靠枕,有些酸的眼皮一合,很快就意識朦朧;依稀惦記著,等湯姆回來了,就扔給湯姆處理。

而在這之後,真正震驚英國巫師界的,則是黑暗公爵所謂親自回答的短暫采訪內容的披露。

黑暗公爵是一名混血。

這一次報社充分吸取教訓,加印了一千份當日報紙,依舊短時間內口耳相傳銷售一空。街頭巷尾的人群聚集處無不忍不住地議論紛紛。

可見黑暗公爵在英倫天空投下的陰霾多麼深,深到無人能忽略他的影響。

“這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話。”一個年老紳士高聲顫唞的話顯然是很多人的心聲。

此時的Voldemort卻在紐蒙迦德。和很多人想象不一樣,紐蒙迦德雖然曾經埋葬過多少人的鮮血,高聳的塔身也的確陰森蒼涼,但高窗外的天空非常澄澈,陽光也明媚得動人。畢竟這裏是德意誌,不是陰雨綿綿的英倫。

格林德沃處在最高的那個房間,就居住麵積來說,當然不夠寬敞;但好在優越的視野彌補了這一切,這個窗子的高度很適宜;從窗子裏,他能看見遠處如同灑滿碎銀的瑰麗河流,如絲帶滑過廣袤的原野,綠草和高樹層層疊疊的綠色染遍整個原野。無邊無盡。永遠洋溢著生機、躍動著明麗的綠色的德意誌。

“日安,前輩。”鐵欄杆外的陰影裏,身姿挺秀的年輕人語調絲滑而漫不經心地問候,用的是鐵欄裏側的金發老人習慣的德語,“看起來您這裏的居住條件,如同想象裏一樣糟糕。”

這位據說是服役人親自打造的牢獄,的確很有牢獄的意味。低矮的鐵架床和一個鐵皮的床頭櫃——如果那的確是床頭櫃,還有一個爛木頭桌。唯一還算好的是,一切都很整潔,不論是房間內光潔的廉價拚木地板,還是這位一絲不苟的整潔儀表。衣衫雖然陳舊,但看得出有人準時清洗熨燙,才能那麼平整幹淨。

“年輕人,你隻能看見室內簡陋陰暗,看不見窗外陽光正好嗎?”格林德沃依然站著看著窗外,似乎並不擔憂背後交付給這個陌生的眼藏狠戾的年輕人;當然,也不算陌生。

“您讓我好奇了,是什麼樣的風景,讓看了多少年的您還會那麼有興趣。”Voldemort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走前一步,任由絲滑的黑兜帽滑落,露出奢華銳利的俊美麵容。

格林德沃終於轉過臉,他看起來其實並不顯老,神態是驚人的平和,雙眸蔚藍像是最純淨的河流的波光,金發粲然,胡須也修建得十分整潔。除此以外非要說的,就是歲月還沒有從他身上帶走的英俊與魅力,像是一杯陳年的優雅紅酒,正是滋味最醇厚的時候:“年輕人,有求於人的時候,言辭鋒利不是好習慣。還是過於優厚的環境,已經把隱忍謙遜的美德從你身上剝奪了?”

“看起來您對我的來意心中有數?”Voldemort挑眉。

“每一個來見我的人所求的都不外乎幾樣;我這個老頭子僅剩的幾樣東西而已啊。”格林德沃的歲月才走了一半,以巫師的年齡算也算風華正茂,說自己老了,看起來心裏也不當回事。

比起來,鄧布利多才是真的老了;這麼想著,Voldemort的態度倒是端正了不少。年少時候,就算是Voldemort也是狂熱崇拜過眼前的人的,近乎把他供上神龕;但正是因為愛恨一線太過強烈,知道他敗給鄧布利多之後,才會又極度地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