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好像晚上睡不好,燉隻雞補補也好。

馮玉第一次來沈青畫家裏,院子收拾得很幹淨。沈青畫將手裏的兩隻雞往院子中央一扔,開開心心地推開門:“阿黃,我要吃香……”

屋裏,阿黃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紅色溫熱的血,在地上蜿蜒,致命的顏色,滲入沈青畫眼裏。沈青畫慌了手腳。

收拾妥當之後,馮玉洗了手上的血腥,心中是滿滿的欽佩及崇敬——真沒想到這人吐血挺能吐的!

沈青畫還坐在床尾哭,拽著阿黃的衣擺死活不放手。

阿黃是江湖前十,能把阿黃打得吐血,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

第八章 小賭怡情,大賭要命

阿黃昏迷了三天,絲毫沒有醒過來跡象。沈青畫衣不解帶地在旁邊伺候著。

馬葭想了想,問沈青畫,為什麼她和阿黃住在一個屋簷下。

馬葭和馮玉都知道沈青畫失憶的事情,但是失憶了,不代表孤男寡女就能共處一室。

沈青畫立刻就明白了,她到現在遲遲嫁不出去的原因!

可是阿黃重傷昏迷,沈青畫也不能報仇。隻能抹一抹眼淚,到院子裏看,悠閑踱步的一黃一白兩隻雞。

沈青畫不回答,馮玉和馬葭兩個人隻能猜了。

馮玉和馬葭如今也知道了,阿黃是個武林高手。

一個武林高手,和一個遊手好閑的沈青畫,究竟是為什麼在一起的?

馮玉說,沈青畫應該是阿黃的仇人!阿黃殺了沈青畫的爹娘,但是沒有忍心殺沈青畫,就將沈青畫這個孤女帶在身邊。

馬葭問馮玉,為什麼阿黃沒忍心殺沈青畫?

馮玉扭頭看了看,在院子裏攆著三黃雞拔毛的沈青畫,覺得這個假設不合理。又重新假設了一個,說是沈青畫是阿黃的恩人。

這個假設倒是對了。可是馬葭又問,如果沈青畫是阿黃的恩人,那阿黃就不該和沈青畫住在一個屋簷下。

難道阿黃對沈青畫有意思?故意毀了沈青畫的名節?說到這裏,馮玉自己倒是扭頭,去看躺在床上,怎麼看怎麼凶殘的阿黃。話說沈青畫也沒嫁人,至於用這麼卑劣的手段?直接娶了不就是了?難道……

“我知道了!”馮玉一拍手,說肯定是沈青畫救了阿黃,可是阿黃卻是利用了沈青畫,混進沈青畫家裏之後,殺了沈青畫的爹娘。

馬葭嗤笑,說寧願相信阿黃殺了沈青畫的相公。沈青畫這種人,看起來像是有爹娘的麼?

說的也是,沈青畫這麼沒教養,不,是這麼狂野不羈的女人,看起來不像是有爹娘教的。況且,“吞金蟾蜍”這名頭,可不是最近就有的,老久以前就有的吧。想想,大概應該是沈青畫十二、三歲的樣子的時候。

從沈青畫自己發現,能猜到賭局的大小的時候,她就開始混跡賭坊了。

沈青畫從來就不好賭,但是喜歡賭,卻認真不起來。那年冬天,將近年關,沈青畫突然想,要不要多賭點,賺些銀子好過年。

就下了一把大的,賭贏了。卻不想被人給盯上了。

沈青畫要離開的時候,賭坊的人攔住沈青畫,說有人要見她。沈青畫想了想,說,要不銀子還賭坊,以後她也不會再來了。

那些人不肯,架起沈青畫,就往樓上走。

沈青畫自小是孤女,一路上也乞討為生,有時候也偷點東西,也別人打過,也被人罵過,可都平安無事。沈青畫覺得這一次,她還是不會死,所以也沒想逃。事實證明,沈青畫確實命不該絕——沒多久,沈青畫遇見了阿黃。

樓上相當亮堂,樓下的嘈雜,被厚實的門板隔在外麵。簡易的桌子後麵,坐著一個精瘦高高的老頭,有點像晾衣杆,眼神生冷。老頭微微抬頭,先打量了一下沈青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