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馮玉將白布蓋上,看向沈青畫:“還好?”
“還好。”
阿黃等到的是,麵色如常的沈青畫,嘴唇發白的馮玉,和已經昏死過去的盧安生。
阿黃伸手去扶沈青畫,沈青畫好像見了鬼一般,跳到一邊。
阿黃說,他沒碰過,就是看了一眼。
沈青畫這才不清不願地讓阿黃扶著,然後一頭扒在阿黃脖子上,整個人都攀上阿黃,哭喊著“好可怕”!
撫琴是被奸殺了,這事這幾個人都知道,但是沒人想到,撫琴是被撕裂的!整個肚子都被撕開,偶有幾處,鮮紅的肉還連著。太恐怖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成千上萬的油亮的黑螞蟻,從一處草坪裏蜂湧出來,連帶著地底下黏呼呼的液體一般!
沈青畫實在無法發泄這樣的感覺,索性一口咬在阿黃的脖根,叼了好幾口。阿黃耐心地給沈青畫拍背順氣揉腦袋。
馮玉白著臉,架著盧安生在太陽底下走了一會,才散去周身的寒意,盧安生還是毫無醒來的跡象。
直到馮玉將盧安生安置到馬車上,盧安生才謔地坐了起來,極度淡定。很有垂死病中驚坐起,笑問客從何處來的境界。
沈青畫這廝當下還有些心有餘悸,被盧安生就這麼突兀地爬起來,被嚇得一抖,以為盧安生是詐屍了。
盧安生迅速準確地撩起自己的衣擺,一摸褲襠,幹的。然後,又放心地倒下去了。
等了許久,也沒見盧安生起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盧安生醒過來,是為了確認,自己是不是被嚇得尿褲子!方才人心惶惶的感覺,散去了許多。
第十九章 蘇三小低伏
這一趟義莊看屍體,可把幾個人嚇得元氣大傷,盧安生說什麼都不肯回黑窯裏住著了,賴在馮玉家裏,混吃混喝了好幾天。
馬葭忙完手裏的事情,這才有時間去慰問一群心裏受傷的人。
到了沈青畫家裏,見蘇三也在。沈青畫正捧著本書,坐在桃樹下、虎皮上,蘇三正給沈青畫削蘋果。沈青畫這小日子過得,牛逼哄哄的。
客套一番之後,蘇三說,撫琴的案子破了。
盧安生手下的石桌,“嘎吱”響了一聲。問怎麼沒見到阿黃。
蘇三說,拜托阿黃去找人去了。隨後又把話題轉了回來,說撫琴的案子,是從西域來的蠻子,聽說了花魁的名聲,就擄了花魁過去,沒有別的意思。
蘇三的說辭,反正在座的,沒一個信的。
馮玉問沈青畫手裏看的是什麼書,奪過來一瞧書名,冷不丁地就一腳踹上了沈青畫!這是《香銷玉女經》續集啊!都寫到第二十話了!
這下子,三個人都覺得,蘇三對沈青畫,另有企圖!男人送女人小黃書,是幾個意思?能有幾個意思?還不就是那麼幾個意思?
就在幾個人“意思”來、“意思”去的時候,阿黃回來了,見著滿院的“貴客”,將手裏的三黃雞,往蘇三懷裏一摔:“脫毛!”
馬葭覺得,既然蘇三是個光頭,又立誌當和尚的,想必,是不會殺生的。就開口,問要不要幫忙。
沈青畫這一夥的,不約而同地“噫——”了一聲,不知道是對馬葭的指責呢,還是對馬葭的指責呢,還是對馬葭的指責呢?
蘇三笑得超然脫俗,拒絕了馬葭。
沈青畫見著馬葭被拒絕了,心裏立刻不爽快了,掙紮著從厚軟的虎皮墊上爬起來,尾隨阿黃,去了廚房。
那天阿黃為什麼在義莊,沈青畫問了,阿黃說,隻是去看看,撫琴是怎麼死的。阿黃說了,也沒說。究竟阿黃為什麼要去義莊。如果阿黃真的隻是去看看,那阿黃可以半夜偷偷過去,為什麼要和蘇三一起去?而且,之前,都沒有和沈青畫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