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說了,你自有你的決定,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每每你料定好了的事都出了不少意外,我被人欺負來欺負去,像餃子一樣在水裡翻滾,下毒之事更是防不勝防,你有哪一回能叫我平安無恙?如此,我許你多看我幾眼,說不定回來就陰陽兩隔了。」
他讓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這是除欺瞞之後的第二大過錯,他太過隱忍,口口聲聲說多愛多疚,始終不能給她的仇人以最直接的報復,讓她日日活在惶恐之中。
身為皇帝,身為丈夫,連最該給的保護都沒有。在如履薄冰般承擔著她給的恨意時,愧疚日漸變得麻木心寒,他也開始累了,茫然了,可他從不曾意識到她遲遲沒有動容的原因。
在她變成昔才人回宮被妃嬪為難之時,他不許旁人到她殿裡去,在她落水之後,他也隻是罰了那些妃嬪的奴才,卻沒有嚴懲暗存殺機的罪魁禍首。
哪怕隻是幫她出出氣也好,他以自己朝中不穩需要依仗那些女人的家人為由,要她同他一起隱忍。
他連一句許諾的話都沒有。而所謂的立太後,也僅僅是在他不幸出了意外的前提之下。事關生死,他才有勇氣不顧全天下的非議把她捧到最高位。
趙挽一時竟怏怏的,連同她爭論的力氣都沒有了。「你等我回來吧,這一仗我若是贏了,天子立威,八方來賀,你想要的我都能給。」
「那你就不要回來了。」寧思沅乾巴巴丟下一句話,轉身出了正殿讓他一人獨處。
趙挽見她離去,心裡就好像一鍋沸水突然涼了下來,從攪動不安又變成了沉重不堪。他以為她對他沒什麼感情了,可今日卻發現她對他有著不少憂慮,哪怕話說得並不動聽,可至少聽她的話能夠聽進去一些,讓他本來迫切想要出發的心冷靜不少。
從殿裡出來的時候天氣似乎更涼了些,黃昏時分,連吹過來的風都是顫顫的。
寧思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站在台階上望不遠處被風吹得打轉的葉片。
懷揣著貴重之物的人分外害怕,一無所有的人卻有豁出去的膽量。自打她懷了這個孩子,膽子一天天地變小,到現在越發覺得他這個做父親的必不可少。不見他是一回事,他不見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琢從廊子那頭走過來,扭頭瞧一瞧周圍的人,湊近她把她扶在手臂上。
她慢悠悠下了台階,走幾步,把那些個守在殿外的太監都遠遠地留在身後,方開口問:「怎麼了?」
「回主子,方才音婉儀遣了小宮女來咱們這兒打聽北邊的事。」
寧思沅臉色一沉:「你聽見誰亂嚼舌頭了?」
「不曾,您帶過來的幾個宮女都是皇上悉心安排的,都是些亂喘一口氣都怕惹出事的人,哪敢多說一句話?」
「那就好。」她臉色微微一緩,道,「你去挑一些皇上賜下的東西送給她,順便叮囑幾句,別壞了規矩,朝堂的事本不該婦人去管,即便是我這裡皇上也有所顧慮。告訴她……王爺安好,也別聽那些不相幹的人亂說。」
想想就知道有人在君願麵前說什麼了,雖然她並不喜歡她,可畢竟同為懷孕之人,孩子最重要,一旦她落了胎,一條人命就損了。
小琢依言去看君願,青竹跟上來說殿裡已經供上了晚膳。寧思沅踱著步子往回走,腦子裡不時想起來宜安公主以往那些事,她會武功,擅偽裝,可明明說過不會去加害蘇悔初,也不知她如今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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