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想起這人被精英男狠狠拍了一下,頓時同情:“祝你好運。”
易航欲哭無淚:“老子真不想看見他,他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他打滾哀嚎,抬頭一看祈樂又在發呆,詫異:“你怎麼了?”
祈樂歎氣:“壯士。”
“嗯?”
“我死了。”
易航微微一震,立刻起身:“你去……你去樓上看過了?”
祈樂點頭,從六樓下來這麼久,他已經平靜了:“手術失敗,十天前就已經死了,”他頓了頓,“我給我發小打了個電話。”
易航不可思議:“你瘋了?你說什麼沒有?他啥反應?”
祈樂靠在床頭:“我當時有點受不了,想找人說說話,等回神後電話已經打出去了,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就沒開口,他見沒人答話很快掛了。”他回想那人的聲音,眼神有些深,二圈現在一定很難過,可他已經死了,又能怎麼辦?
這件事太荒誕,即使有辦法證明自己就是原來那個人,但就一定能回到過去的那個家、繼續過去的生活嗎?他們比誰都清楚,現在畢竟換了身體,而這具身體有要麵對的生活環境,有親朋好友,層層桎梏套著,想脫都脫不清。
易航沉默半晌,掃見櫃子上的手機,伸手拿過來。
祈樂挑眉:“打給誰?”
“我,”易航說著報出一個人名,“……我是他朋友,他在嗎?”他愣愣聽著,一語不發的掛斷,“我也死了。”
二人都有些沉默,易航滿臉認真:“我覺得這裏真的很邪門,你看被子上的字,正常醫院會印這種東西嗎?”
祈樂扯扯嘴角,笑了:“是挺奇怪,”他微微一頓,“其實我曾想過如果我沒死又恰好遇見原先的身體,就能啪的一聲變回原狀,誰知……好好活著吧。”
易航嗯了聲,他們都是死人,現在莫名其妙得以偷生,自然不能浪費機會,他歎氣:“我以前是學生,他娘的現在老了將近十歲,你呢?”
祈樂正要回答,房門卻忽然開了,來人長相英俊,穿著西裝,儼然一副精英樣,易航立刻諂笑:“親愛滴你來啦,怎麼這麼晚才來?”
祈樂:“……”
祈樂一臉驚悚的看著他,簡直覺得出現了幻聽。
來人有短暫的停頓,接著從容的過來:“今天公司忙,我白天時間緊,沒注意病房這邊,這裏人多,我怕他們吵著你,我要了單人間,明天再請特護,走吧。”
易航急忙抓著床鋪:“我不搬!”他說著向後縮,忽然見祈樂敲敲額頭,頓時恍然,“親愛滴你是怕我遭人嫌棄嗎?沒事,他不在乎我是不是有病,你工作忙沒時間陪我,我剛好能和他聊天。”
那人不禁扭頭:“你是……鄭小遠。”
祈樂詫異:“我們認識?哦,我失憶了,很多事不記得。”
“不認識,我聽說過你。”
祈樂瞬間想起那句“是個人就知道他賤”,幹咳:“名聲……不太好吧?”
“嗯,不止你,你們那群人都不正常,”那人說完不再理他,摸摸易航的臉,“真不搬?”
易航被他摸的毛骨悚然,強裝鎮定的點頭。那人沉默片刻,最終妥協,出去退房。
祈樂看著某人:“單人間條件不錯,還自帶衛浴,你真不去?”
“不,”易航滿臉悲催,“老子就住在這兒,萬一被他整死還能有個人證。”
“……”祈樂說,“我同情你。”
“我也同情你,”易航幸災樂禍,“你剛才沒聽到嗎?你周圍的人都不正常。”
“其實有時對神經病來講,普通人就等同於不正常,”祈樂淡定的看著他,“你覺得在那種情況下能狠狠的給你來一下,是正常人幹的出來的事嗎?”
易航:“=口=”
房門很快又開了,那人回來坐下:“在聊什麼?”
易航捏著被角哆嗦,討好的笑:“在聊你呢親愛滴,我們誇你英俊瀟灑威武霸氣……”
祈樂隻看到這兒,不再理會他們,翻身睡覺,他睡的很沉,夢裏又來到熟悉的走廊,顧柏正站在盡頭望著他,目光沉甸甸的,藏著讓人讀不懂的情緒,然後他慢慢開口,聲音沙啞:“小樂,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
他猛然睜眼,夏天太陽升的早,外麵已經亮了,他揉著額頭坐起,二圈想告訴他的到底是什麼,他們之間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嗎?
“喲,早安。”
祈樂扭頭,易航正在吃飯,精英男卻已離開,易航指指桌子:“給你買的早點。”
“謝了。”祈樂出去洗漱,回來的途中見幾位護士在神秘的聊著什麼,神色還有些驚慌,不禁笑著回病房:“你對護士說這裏有鬼,現在都在她們中間傳開了。”
“最好嚇死幾個。”易航高興了。
“你就不怕她們弄道符掛在你身上驅邪?”
“不會,”易航想也不想,“她們從大學開始接觸屍體,連死人都不怕還怕這些嗎,過兩天就消停了,這裏是醫院,多麼科學的地方,我就不信她們能去找個道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