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和韓非子的觀點組合起來,一個值得人們注意的現象出現了:為什麼生活在兩千多年前專製社會的韓非和如今生活在民主社會的卡耐基在對“管嘴”觀點的論述上竟然會如此一脈相承?看來人類的天性中確實存在著一些超越曆史、超越階級、超越社會、超越人種而普遍存在的微妙的東西。
讓嘴說話——這是沒有人會拂逆的道理。但既要說話,又要管好嘴,這對很多人來說還真是個難題了。殊不知世界上正是因為有了難,才有難能可貴。我國著名學者馬寅初先生在擔任北京大學校長期間,就曾經曆過一次“嘴癢”卻說話難的尷尬,但他依靠智慧,在一瞬間就語出驚人。
那是馬寅初先生應邀參加中文係郭良夫老師的結婚典禮。賀喜的人們看到校長親臨現場,情緒頓時高漲起來,鼓掌歡迎馬校長即席致詞。馬寅初先生本來沒有想到要講話,但是置身於喜慶的環境裏,不能有違眾人的意願,何況自己也真想講兩句祝願的話。但是,講什麼呢?講幾句場麵話吧,馬校長沒有這個習慣;講做學問吧,顯然不合時宜。突然,他靈機一動,來了個一句即興:“我想請新娘放心,因為根據新郎大名,他就一定是位好丈夫。”
在場的人聽了馬校長的這一句話,起初莫名其妙,還是在場的一個人聯想到新郎官的大名,一點一撥,大家頓時恍然大悟:良夫,不就是善良美好的丈夫嗎?於是大家都開懷地暢笑起來。
馬寅初先生借助新郎的大名加以發揮,既表示了校長對教師的良好祝願,希望郭老師人如其名,做一個好丈夫,又妙趣橫生地增添了喜慶氣氛。
如果把馬寅初先生如上的那句話引至卡耐基的“位置對調”或韓非的《說難》理論來理解的話,更印證了說話者在說話前對“聽話者”分析的重要性。
如此說來,“嘴癢”之誡的真義還不僅僅單一地理解為勿躁,因為讓說話時即時的“位置對調”未必就能使對方真正達到滿意。在這樣的情況下,說話者是不是還要進一步考慮自己的說話態度呢?韓非子在《說難》中已經把士人說動人主時可能遇到的種種難題羅列出來,並做了解剖,提出種種奴顏媚骨、卑躬屈膝、鑒貌觀色的說客方案。這種說話方式和孔子所斥責的那種無節操、無人格的“巧言令色,鮮矣仁”的意思無異。
我想馬寅初先生在如前所說的那句話之精彩,就在於他道出了所有來賀喜者的心聲。也就是說,他的祝詞無論由誰說出口,他人的理解都是一樣的。這就提醒我們,說話前最重要的思考,就是在不違自己的節操與人格的前提下,如何把話說得讓更多的人聽明白,更樂意接受!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吾欲借佛意念天下人心,故不齒一問:盡思考,不躁言,汝今能持否?
---------------
四類敗嘴--無畏的嘴仗之源(1)
---------------
西方一位哲人說過,一個人所有器官中最難管教的就是自己的一張在不停地說話的嘴。
講錯話本來就是難以避免的,如果把太多的時間耗在講話上,那麼可能出現的講錯話幾率就更高了。這就像做一篇文章,本來幾百字就能完成的文章,可能隻會出現一兩個錯處,若是非要往裏灌一大堆文字,這篇文章還能讀嗎?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有“筆癢癖”者雖知理卻未必明理,因為“癖”字注定了他寧可與錯誤為伍,也不願意止筆之“癢”。如果一個人的“嘴癢”也有成“癖”的傾向的話,那麼我看他這張“敗嘴”之名也就基本定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