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細的,她低訴著:“哥,那時,我想……我想你娶我的那天,爹已經原諒了我,親自來為她女兒主持婚事,那天好熱鬧啊!爹穿著他最喜歡的那件白狐皮裘,鏤繡著福字花團的緞子鞋,娘依在爹身傍,左手挽著楚妹妹,卻穿著一色妃紅的織錦緞,笑得好開心,你呢?也別老是一身惹眼的火雲衣,暫時換下來,改穿我親手為你縫的寶藍絲袍,你左邊是我,右邊……”

江青聽得心頭難過極了,因為,像玲玲那樣美麗的想法,是永遠難以實現了,至少,她的父親已無法來為她主持婚事,永遠無法來了……

他沒有忘記心上人兒的低訴,決不能在此時向她編織的夢境中給予打擊,於是,江青強笑著問道:“右邊是誰啊?”

全玲玲噗哧一笑道:“傻子,右邊的人,就是你那隻雲山裏的孤雁啊!”

江青但覺頭上轟然一震,如遭雷極,全身冷得像冰,雙目筆直的瞪視著全玲玲,心裏亂得有如一團千頭萬緒的絲。

全玲玲仍舊偎在江青懷中,如夢如幻的低柔的道:。

“哥,到了那天,你一定很高興,邪神厲老前輩也會來吧?他隻有你一個兒子,一定會來的,我也早想瞻仰他老人家的慈顏,對了,還有長離一梟衛老前輩、杭州的戰大哥,他們湊在一起會有多熱鬧啊!扮,你那位小侄孫女也要帶她來,我好想見她,嗯,哥,我們以後在那裏居住比較好呢?不管了,隻要你喜歡住在那裏,我們就住那裏,我還要接楚妹妹來同住一些時候……”

忽然,她覺得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唇上,全玲玲機伶伶的一凜,刹那間,她已覺出那滴液體是一個人的眼淚!

倉惶的抬起頭來,江青正抹去盈溢在目眶中的淚痕,他一直望見全玲玲那張惶急而可憐的麵孔,不由趕忙裝出一付笑臉,輕輕吻了下去。

全玲玲任由他吻著,悠悠的,她又輕輕離開江青的嘴唇,怯生生的道:“哥,你……你哭了?”

江青有些淒苦的一笑:“玲玲,你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憑著什麽會得到你的愛,你的一切卻是如此純潔真摯,你的心性更是善良溫柔得使我愛你愛得心疼,玲玲,和你一比,我真是平凡,平凡得有些卑陋!”

全玲玲倉惶的捂住江青的嘴唇,急道:“不,青哥,你千萬別這麽說,我隻是你的妻子,隻是一個侍候你的弱女,一個在你愛的溫熱下生存的人,哥,我的一切都是為你,假如沒有你,這世上,再也找不著全玲玲了……”

江青瘋狂的,不願自己還有創傷在身,緊緊的擁抱著懷中的人兒,如雨點似的密劇,無休無止的吻向全玲玲的發際、額角、眼睛、鼻尖、櫻唇,那吻是如此熱烈,如此饑渴,卻又如此情意深長。

空中,仍是那麽靜寂,那麽安謐,依然飄浮著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自然,不可否認的,更有著亙古以來,便在天地間滋長發展的愛,那刻骨鏤心的柔柔之情。

時間在悄然的溜去,像個小精靈。

空間在無限製的擴張,擴張於陷入夢與愛的奇妙領域中。

第83章 豪意熱情

這是個有著翳厚哀愁與蕭索的黃昏。

氣溫寒冷得幾乎可以凝凍人們的血液,空中彤雲密布,濃重而灰黑,北風咆哮的吹拂著。大地是一片黝暗,遠近的積雪隨風飄舞,宛如是一些穿著白衣的幽靈,光度太黯,景色淒涼。

在這座依山的小小房舍之前,仍舊與白天的情形一樣,沒有什麽變動,長離島的豪士們,早已搭就了一處處的帳篷,七名穿著灰色純羊毛大氅的長離壯士,正冒著風雪,往來四周巡行警戒。

室內。

桌椅早已拚湊在一起,紅燭高撐,桌上擺滿了熱烘烘的大盆菜肴,熱烘烘的燒刀子老酒,長離一梟衛西高居首席,右手是江青與全玲玲,長離島的六旗首要,圍坐四周,笑語喧嘩,猜拳敬酒,好不熱鬧。

全玲玲一直垂著頭,眼兒半闔,一身都是素白,發際亦插著一朵白色的小絨花,這一身有著深切哀的白色,襯著她蒼白而愁苦的清秀臉蛋,特別有一股淒涼而惹人憐愛的韻致。

江青一麵給心上人挾菜布肴,一邊時時在她耳際低語相慰,微紅的麵龐上,有著玉一般的誠摯光澤。

長離一口氣連乾了叁大林,一傍肅立的飛雷聶棟趕忙馬不停蹄的雙手連斟,閃雷邢錚卻急著奉上一條熱騰騰的毛巾,看情形。二人侍候長離一梟,已經不是一個短日子了。

海天星紀雷在一傍笑道:“島主豪飲之量,越來越令人羨佩了,這才開始,已經有大半斤燒刀子下肚,不知要有幾才能使島主過癮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