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呢?“江青心中歎息了一聲,道:”師妹,我即是我,沒有任何變異,入世是我,出世乃我,水會改流,但源頭不變,山能換形,但根底無遷,這些,與一個人麵目的異動又有什麼分別呢?“華小燕似懂非懂,但是,她心中卻在呼喊:”天呀,眼前的大師兄,是一位多麼令人心儀與仰慕的美男子啊…
九天神龍華明軒卻明白了江青言中之意,他愧疚的長歎者:“青兒,在這五年以來,為師捫心自省,仔細思量,實在待你有許多不公之處,為師心傷意痛,卻已不得追償,唉,這良知的折磨與煎熬,實較任何痛楚更為難以忍受。青兒青兒,你知師愛師,敬師憐師,當能諒恕你這昏庸自私,年近垂暮的師父吧?……”江青又忍不住淚流如注,他跪在華明軒麵前,泣道:“師父,你老人家千萬別如此自責,害得恩師如此,全是不肖弟子之罪,弟子不知孝敬恩師不明服侍恩師,卻為一己之私憤而擅離不辭,所有過錯,皆由弟子而起,該求恕者,非恩師,乃不肖弟子江青啊…
華明軒老淚縱橫,咽不成聲,抱看江青難出一語………
華小燕更覺得鼻子酸酸的,她拭拭眼角,目光一斜,卻敏[gǎn]的發現了夏蕙──那豔麗照人,嫵媚傾城的雲山雁兒。
夏蕙亦泫然欲泣的咬看下唇,她淚瑩瑩的瞧著江青,那眸中的神色,就算你是一個局外之人,也可覺出是多麼深切,多麼關注,多麼柔情如絲啊!
於是,連華小燕自己都十分驚恐,她竟然生出了一股難以抑止的妒意,縱使這妒意雖然埋在心扉深處,也令她感到了極為強烈的羞慚與不安。
孔雀與孔雀相逢,會展尾以鬥妍;黃鶯交會,要囀喉以爭婉,自然,為她的人兒出了一口氣,抹平了一些無形的創痕。
旁邊,天星麻姑嘿嘿冷笑,低聲道:“秋螢怎能比皓月,路草安可較芝蘭?”這位直率而精細的姑娘,敢情早已注意到二人的暗鬥了,她撇撇嘴,不屑的又哼了一聲。
夏蕙粉麵微酡,羞澀的道:“錢姑娘……”天星麻姑愉快的笑了起來,笑聲裏,會心的向夏蕙眨眨眼,做了一個真摯而讚佩的表示。
那邊,江青扶看九天神龍華明軒走了過來,為長離一梟首先引見,華明軒誠惶誠恐的道:“早聞島主盛名,如雷貫耳,今日有幸識荊,實感畢生之榮,迎迓來遲,倘乞島主大量恕之。”長離一梟望望江青期待而澄朗的雙目,實在不忍心再給眼前的老人難堪,他深沉的一笑,還禮道:“華掌門過謙了,衛某空具虛名,傳言以訛,實在德薄能鮮,倒是江青兄弟絕才蓋世,令衛某欽佩無已呢!”二人又客氣了幾句,江青再引見了紅麵韋陀戰千羽、大旋風白孤、絕斧客陸海、飛閃二雷、天星麻姑等人,在他介紹到夏蕙之時,微微有些麵紅的道:“師父,這位雲山孤雁夏蕙姑娘,乃徒兒末婚妻,尚請師父見過。”華明軒老懷彌慰的細細端詳著夏蕙,直瞧得夏蕙粉臉兒羞紅,才高興的頷首道:“好,好,青兒,你有福份,夏姑娘將來必是一個賢妻良母,她的美麗、端莊,都是絕難一見的,好,好……”於是,江青忽然神情一肅,扶者九天神龍來到邪神馬前,邪神正悠閑的撚撫著一把黑髯,慈祥的向江青微笑,卻正眼也不瞧華明軒一下。
這時,華明軒肚中已有數,他知道,自己的徒兒已遠非昔日可比,一定有者一段不平凡的遭遇,這遭遇是幸福的、可喜的,否則,不會有這麼多在武林中叱詫風雲的霸才們與他相交如許之深。
不錯,像長離一梟此等江湖梟雄,任他九人神龍華明軒乃一派之主,老實說,卻也未見高攀得上呢!
因此,華明軒看見邪神那大剌剌的傲然之態,卻也不會氣怒,他明白,這位黑袍老人,一定有其可以驕傲的地方與身份,要不然也決不會如此旁若無人的。
江青恭謹的躬身道。:“爹,請見過青兒恩師。”九天神龍華明軒一聽江青對那老人的稱謂,不由心中一怔,但是,此刻卻已不由他去詢問猜測了,他趕忙長揖道:“兄台請了,老朽華明軒……”邪神驀然仰首狂笑,大聲道:“華明軒,你我以後不妨兄弟相稱,那隻是看在吾兒份上,至於現在麼,倒要先將輩份弄清!”華明軒微微一楞,迷惑的道:“敢問兄台台甫,這輩份又是如何算法7”邪神輕撫黑髯,傲然道:“老夫隻知你師父雙筆飛梭商南屏稱老夫為厲老,老夫的姓氏麼?嗯,以前人家都稱老夫為邪神!”“邪神”這兩個字,比兩聲九天之上猝起的霹靂更響亮,更驚人,有如在平靜中群山齊頹,在安祥裏鬼哭神號!
華明軒震驚得幾乎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蹬、蹬、蹬退出三步,麵色死灰,顫唞的大叫:。“邪……邪神?邪……邪神?”一陣驚呼嘩叫亂成一片,馬嘶不斷,津津淒號,更有三數人驚懼得不由自己的從馬背上摔跌下來!
江青急忙扶住華明軒,溫切的道:“是的,師父,他老人家就是徒兒義父,邪神。”華明軒抖索著掙紮過去,倒身便拜──邪神嗬嗬一曬,右手輕招,一股柔和而強韌的無敵勁力,已恰巧不過的將華胡軒身軀扶起,送出五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