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散發雙目赤紅的男人闖進了房間。
“師父!”
曲靈風大聲驚叫!
男人有著淩厲的輪廓,和讓人難以逼視的近乎完美的五官。本該是高貴典雅的樣貌,卻配上了一雙血眸,使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殺伐之氣,好似閻羅降世,修羅再臨一般。那渾身散發的冰冷的氣息和迫人的威壓,讓曲靈風一站到他麵前,就感到渾身毫毛倒立,本能的產生出一種畏懼的感覺,難道師父走火入魔了?!
“別怕。”看到他一臉惶惑的模樣,黃藥師開口,他的聲音十分低沉,帶著鎮定人心的力道,恍惚間有平日裏對自己溫和無比的師父的影子,讓曲靈風微微安心。
“哼哼……果然,能頂住這藥性,行動無礙的,就隻有島主大人了啊……”
那人狀似瘋狂的樣子,是曲靈風從未見過的,他一把甩開旁邊那男人,幾步上前,伸手拉住師父,擔心地喚了幾聲。
“師父,師父!”
“該死……”黃藥師一把甩開他的手,咬牙切齒地揮出右手,一股澎湃的剛勁內氣破體而出,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勢劈斷攔路的木桌、屏風,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那書生抓起放在桌上的折扇,閃身一檔,“叮”地一聲響起,那折扇原是鐵扇骨,堅固非常!
見一擊不中,黃藥師嘖了一聲,踏前一步抽出了碧玉簫。
那書生麵露無奈之色,一把扔下那折扇,咚地一聲跪倒在地,狠狠叩了個頭。
“趙衾琛謝島主和曲公子四年前救命之恩!謝島主收留發妻之恩!”
“嗯……?”黃藥師狠狠地朝床柱拍出一掌,把簫往腰帶裏一插,一手攬過一旁呆愣著的曲靈風氣勢洶洶地吻上去。
“唔!”曲靈風瞪大眼睛被吻了個措手不及。怎麼……在外人麵前……?
幾息之後,黃藥師才放開那雙柔軟的嘴唇,難耐地運功壓下沸騰的燥意。
“黃島主,這是欲春聲的解藥。放心,這並不是chun藥,隻是一味迷[yào],強行運功抵抗則會全身發燙,內力不受控製而已。”
趙衾琛立起,雙手奉上藥瓶,恭敬道。
見師父服下解藥後,麵色逐漸恢複平靜,冷靜下來的曲靈風一聲驚呼,電光火石間一個女子的臉浮現在腦中,他終於對上了這個人的身份。
“你該不會是師娘的夫君!”
黃藥師運息化解藥性,聽他這麼一句,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要叫馮夫人!”
“呃,是是是,馮夫人曾說過,她的夫君是趙性,還說若我能遇上,便告知那人她和腹中孩兒一切安好——”
“孩兒……我有孩子了?!哈哈,我有孩子了!”趙衾琛激動地重複了好幾遍,眼角溼潤,卻抑製不住喜悅的神色。
黃藥師卻皺著眉,一臉不信。反正他說的什麼救命之恩,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雖說他和靈風並沒有受何傷害,但……
“師父。”
就在這時,曲靈風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提醒道,“是我十歲時候咱們出門,回島的路上順手救了名少年……”
黃藥師看了眼他,神色不明地眯起眼睛。
“師父?”曲靈風有些疑惑。
沉默半晌,黃藥師才冷冷地問了一句。
“你……為何還記得?”
“噗!”別人見黃藥師可能是一臉冷凝,可惜足夠熟悉他的曲靈風一眼就看出那男人冷冰冰的臉色掩飾下的別扭神色。
師父這是……吃醋了吧?這幅別扭的樣子,可真是難得一見呢。
“因為是師父讓我獨自對敵的第一戰嘛!”曲靈風熟門熟路地順毛捋。
黃藥師微微滿意,從鼻子裏輕輕哼出來一聲。
“哼,暫且就當是真的吧。”
曲靈風心裏一軟,偷偷揚起嘴角,露出個溫暖的笑。
趙衾琛被仇家滅門,四年前得師徒二人搭救,隱姓埋名地查訪仇家。四年間成功加入了北方的地下大派天羅門,伺機調查天羅門的背後主使。馮蘅是他在一次南下任務中邂逅的,今年春二人剛剛喜結連理,就遭到上峰猜忌,不得已使計將妻子送到黃藥師麵前。
這般安排也算誤打誤撞,若不是馮蘅與師徒二人在上輩子有深厚淵源,依黃藥師的個性,怕是無法順利得到庇護。
了解來龍去脈後,曲靈風深深歎了口氣。
不得不說,結善因得善果,若是沒有趙衾琛在,以天羅門不知不覺間就能迷倒武藝高強的幾人的實力,恐怕師徒二人早就性命不保。
“那剖腹放血的殘忍手法是為何?”曲靈風乖乖坐在師父旁邊,嚴肅著小臉。
“是天羅門內部的邪門功法,需活人鮮血和髒腑才可提升功力。”趙衾琛麵色一肅,“對這部功法我知之甚少,隻了解到是為了一批死士的培養,像我們這些普通教眾,要練的功法又各不相同。像我們這種高等門眾,雖然得到的功法最好,可是必須定期服用一種解藥,否則……”
“那我爹娘練得的童子功是其中一種嗎?”曲靈風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