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可是那車中之人好此時像對他說了些什麼,他們就把車子退出了巷子,放我們先行了。"
"等等,你說了這麼多,我怎麼還是不知道杜元一是怎麼被抓的啊!"成寧聽了半天,不禁問道。
"急什麼,聽我說啊!"蕭朝貴瞪了他一樣,續道:"然後我們便乘車各自回家了,我到家下車的時候還好好的呢,誰想到過個一個多時辰,有個杜元一的家丁跑到我那裏對我說,說廷尉署突然派人來抓人抄家,讓我趕緊去看看。"
"我當時聽了也是一驚,就隨著那個家丁跑向老杜的宅第,沒想到過去一看,還真是那麼回事,當時老杜已經被他們鎖走,就剩下許多廷尉署的人在他的家裏進進出出,像是要找些什麼東西,我想進去看看,不過他們不讓。所以,我就來找你們了啊,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把老杜先救出來!"蕭朝貴總算講話講完,眼睛直直的看著拓跋燾他們,想是想聽聽意見。
"聽你的意思,這件事情是和中午你們在小巷裏遇到的那輛馬車有關?"拓跋燾問道。
"我想是沒錯,不然以老杜的為人,最近又沒有做什麼可以詬病的事情,他們憑什麼抓人?"蕭朝貴應道。
拓跋燾想了想,沉聲道:"要真是如你所說,那應該是爾朱榮他們聽到了風聲,想拿老杜作為一個突破口,獲知我們此次的計劃!"
陳寧和蕭朝貴聞言身體都是一震,他們也很明白,如果爾朱榮從杜元一那裏問出點什麼,也許不等到中山王他們入朝,就要采取一些行動了。
"現在怎麼辦?"陳寧和蕭朝貴同聲問道。
拓跋燾看著兩人,發現兩人同樣在看著他。來回踱了幾步之後,拓跋燾總算想出來了點辦法:"現在嘛,我們隻有一方麵希望老杜在廷尉署那裏能抗得主拷打,另一方麵再去四處找人幫他活動活動,爭取將他保出來了。要知道,如果真是爾朱容授意抓人,那麼此事將相當的棘手!"
"嗯,也隻有如此了。不過。我們去找誰好呢?鄭王的帳,恐怕爾朱容是不會買的吧。"陳寧說道。
"確實,不過鄭王那裏我也要去向他打聲招呼,告知王爺此事,也好讓王爺心中有數。"拓跋燾點了點頭,"而至於所托誰人去幫老杜說情,我想來想去,也許隻有讓你們去"登龍門"了……"
"啊,去找張元禮?"陳寧和蕭朝貴聽到拓跋燾說"登龍門"三個字,不由得麵麵相覷。片刻之後,隻聽得蕭朝貴小聲說道:"就憑我們的為人,散騎常侍大人的府邸,恐怕要進去會很難吧。"
張膺,字元禮,現任西魏散騎常侍,為人風格秀整,高自標持,在西魏一朝甚有威名,要想登他的門,則須雋才之士或有清譽的名臣,又或是中表親戚才可,所以,西魏朝中年輕一輩的官員士子,有升其堂者,皆以為"登龍門"。如此說來,也就不難理解方才陳寧和蕭朝貴這樣位列"四賴"的人,為什麼在聽到張膺的名號時,有那樣心虛的反應了。
"平時的話,你們想進去當然很難了。"拓跋燾明白他們二人的意思,遂說道:"不過張大人早年曾在老杜父親的屬下任奉車都尉,對杜元一的父親很是敬重,如今故人之子蒙難,想來他應該不會抽手旁觀的啊。"
見兩人稍稍鬆了口氣,拓跋燾繼續道:"那麼咱們就事不宜遲,我這就去鄭王府訴說情況,朝貴和小寧就去趟散騎常侍大人的家吧,還有,等下我再著高洋去廷尉署打探打探老杜的消息,那裏他倒是識得不少同是羯族的官員。"
"如此最好!"陳寧說道,他現在看似精神一振,想來應是從拓跋燾的話裏聽出了一絲希望。"那咱們現在就走吧,畢竟事情緊急啊!"說著,心急的他便拉著蕭朝貴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等等!"被拉扯著的蕭朝貴突然喊道,他用力的掙脫了陳寧的拉扯,表情奇怪的說道:"你,還有拓跋,是不是該先回屋裏去穿好衣服……"
"啊!"拓跋燾和陳寧聽蕭朝貴如此敘說,方才留意到各自的打扮:拓跋燾現在是身披一件鍺色的短衫,而腳下卻隻穿著襪子,看上去很是滑稽,而陳寧也和他差不多,他倒是穿了鞋,不過,他把左右穿反了……
"嗬嗬!"三人不禁相視一笑,剛才蕭朝貴剛進門時所帶來的那種焦慮的情緒,也在這一笑中消去了不少。不過事情顯然還沒有到了讓他們完全鬆心的地步,所以拓跋燾和陳寧也隻是笑了一下,便匆匆的回房更衣去了。
不大一會的功夫,收拾停當的拓跋燾便叫來了中軍尉高洋,在打發他去了廷尉之後,拓跋燾又和即將要去張膺府裏的陳寧二人說了一些細節上需要注意的地方,便徑自套車向著鄭王府而去。此刻時間緊急,所以拓跋燾也就顧不得什麼掩人耳目,隻管坐車而去。不過話又說來,現下縱使是他便裝前往,恐怕也逃不過已然有所防備的爾朱榮的暗探,不如索性光明正大而去,說不定會少些不必要的麻煩。
拓跋燾此刻的心裏很亂,一是因為杜元一乃是他的摯友,三年前,在拓跋燾他們剛入京城的時候,當時兼職掌管羽林騎的杜元一,在各方麵都給與了他們很大的幫助,也正是通過他,拓跋燾他們才同蕭朝貴等一眾皇城子弟熟識起來。而隨著他們交往的日深,拓跋燾等人又深深地感到,在杜元一那放蕩不羈的外表之下,有著一顆火熱的赤子之心。如今好友有難,他怎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