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當口,宋越澤居然與契丹使者在大街上打鬧,也不知道契丹人會不會借此生事。
宋峰又氣又急,一個頭兩個大,命人把宋越澤關祠堂悔過。
祠堂內立著三排長生位,供奉的燭光照的室內亮堂堂,可仍舊讓人覺得陰冷。
宋越澤坐在蒲團上,一臉不悅。
木門被推開一條小縫,小廝提著一個籃子溜了進來。
“少爺。”小廝輕聲喚道,快走幾步跪在宋越澤身邊,“夫人讓我給你送吃的還有傷藥過來。”
“還是娘親疼我。”
“沒想到老爺會因為這等小事罰少爺跪祠堂......”小廝壓低聲音,似是呢喃,祠堂是在太過寂靜,宋越澤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吃饅頭的動作一緩,忽的又狠狠咬一口,“老匹夫!人老了,不頂事,居然還會怕自己的手下敗將!”
“看來也不會幫少爺討回公道了,看看少爺這傷,小的都心疼。”
“本少爺才不要他一個老烏龜出頭,我自己打回來!”宋越澤冷哼一聲,三兩口將飯菜吃得精光,沒注意到小廝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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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使者死了!
死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與宋越澤發生衝突的那位。
聽說,是死在自己房裏,滿屋子的鮮血,死狀慘烈。
陸青寒還沒接到公差的通傳,先迎來了眼睛發亮的李彥禎。
說喜歡查案,周茵茵案子過後再沒插手過一次案件的李彥禎。
“這次,可真是個大案!”李彥禎說道,“契丹使者阿布讚死在驛站,滿身傷痕,被發現時,宋越澤一臉是血,手拿凶器坐在屍體旁邊。”
他國使者被人謀殺在驛站!
陸青寒眼睛一亮,這可真是一個大案。
“我已經跟你上頭打了招呼,跟我走,這幾天你去衙門當值。”
陸青寒立馬收拾東西跟李彥禎走了出去,一路上細細詢問。
“那日歸鶴樓吃過酒,我就再沒見你查過案,還以為你已經對這個沒有興趣了。”
“哪能啊,尋常小案哪用得著我,殺雞焉用牛刀,這種大案,有大問題的案子,才值得我出手。”
“像這麼大的事情,陛下應該會派遣欽差大臣查辦吧?”
“我爹就是欽差大臣,我已經請了我爹的手令,協助調查。”
“你剛剛說這案子有大問題?”
“對,雖說宋越澤習武,不過大家都知道他這人好高騖遠,覺得什麼厲害就急急忙忙學,牛嚼牡丹,根本不通其道,不過三腳貓的功夫。可他在案發現場,滿臉血,手持沾血兵器,白天又與這契丹使者發生衝突,被揍得鼻青臉腫。現在契丹人以此鬧得不可開交,說大燕不尊重他們,不僅不再交歲貢,西北三郡也要歸還。”
“我怎麼覺得這事看著就像借題發揮?”
“不是像,就是借題發揮。”李彥禎捂住嘴巴湊到她耳邊,“我還懷疑是契丹人自己殺的,然後想辦法賴在我們身上。”
陸青寒沒有回答,一切等她查看過後,應該會有有用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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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驛站修繕的豪華精致,畢竟招待的都是各國來往的使者,破破爛爛未免丟了燕國的臉麵。
圍繞著驛站站著一圈官兵,想來契丹人報案後已經將這裏戒嚴了。
李彥禎與守門官兵招呼了兩聲,將他們放了進去,驛站修的不小,李彥禎領著她左拐右拐來到北邊的一個院落。
院中一位身著正二品錦雞補服的中年男子,背著手聽旁邊人在稟告什麼。
“爹,我來了。”李彥禎向他走去,原來是刑部尚書也就是此案的欽差大臣李明瑞。
李明瑞相貌堂堂,留著三縷美須,儒雅卻不缺威嚴,一舉一動中,透露出位居高位的氣勢。
李明瑞朝兒子點點頭,看到身後的陸青寒皺了皺眉頭,這身段樣貌,難道不是個女兒身麼?
李彥禎一看爹的神色,開口解釋道,“這就是上次幫助孩兒破解連環殺人案的陸青寒,現在已經是義莊公衙的仵作。”
“草民陸青寒,拜見李大人。”陸青寒躬身作揖,並沒有跪下,怎麼說她也是個現代人,下跪什麼的接受無能,能不跪,盡量不跪。
李明瑞聽得陸青寒說話,心下一沉:這還真是一個女娃娃!
此案非同小可,豈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