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等著四皇女楚玉姝靠近。
“可是追上你了!”四皇女一追上餘慕嫻便開始大口喘氣,“本皇女見你出門便追著你跑!可一直沒追上……本皇女要你陪本皇女玩兒!”
“好。”餘慕嫻心領神會,“不知四皇女要慕嫻陪您上哪?”
“咦!你真有趣!比這宮中的太監有趣多了!你沒進過宮,可能不知曉,這宮裏雖然婢子多,卻沒有人敢陪本皇女玩……嗯……”四皇女狡黠地抓住餘慕嫻的手,“既然你願意陪本皇女玩,便淨身來這本皇女身邊吧……”
“這……”入手的溫熱讓餘慕嫻眨了眨眼。
“淨身是什麼意¤
楚玉姝低頭窺探著在自己衣擺上忙碌的手,眸子裏閃過迷蒙。
餘慕賢真是個怪人!她明明那般算計了他,他卻分毫不計較。莫不是她看走了眼,眼前不過是個傻少爺?
不不……
回想著方才在苑中餘慕嫻奪匕首的舉動,楚玉姝迅速否決了自己對餘慕嫻的判斷。
七八歲便敢奪皇族的的兵刃……
餘慕嫻是個機敏的人呢!
享受著餘慕嫻的服侍,楚玉姝陷入久違的安適。
楚玉姝本是個戒備心極強的人。但眼前這個男童,莫名給了她一種熟悉感。甚至呆在這個男童身側,出隱約以為她還在花朝國,她還是花朝國的女帝花玉奴,她還有成群的男侍侍奉左右。
追憶著六年前在花朝國的歲月,楚玉姝不禁感慨,三十載帝王生涯早已把她心底那為數不多的軟弱磨幹淨了。正如她敢在大殿中扯著楚帝的衣袖大哭,她知曉如何利用自身的優勢去獲取最大利益,也知道該如何施恩懲處籠絡人心。
這具身子年紀輕輕,不哭怎麼能打動楚帝那慈父的心腸,放她三哥一條活路?不哭怎麼能在朝堂上與太子形成對峙之姿?
楚玉姝從來都慶幸自己是個女子。無論是在前世的花朝國,還是今世的鄴城。女尊固然好,但於男尊的國度,登上高位,不是更有趣麼?
她此世定是要成為楚帝的。
楚玉姝一直記得她轉世的目的。
花朝國的祭祀說過,隻要她重掌權柄,那她尋的那個人自然會聚到她的身旁。
嗬……
她轉世隻是為是尋一個人,尋一個前世被她恨到骨子縫,卻壽終正寢的人,尋一個被她從六歲仰望到三十多歲的人。
楚玉姝自嘲。
這世上怕是再也難尋如她一般,以三千童男童女為祭,隻為轉世尋人的帝王了吧。
想到自己要尋的人,此刻和自己在一片蒼穹之下,楚玉姝臉上露出兩個梨渦。
見四皇女這個小丫頭在枯井中一會兒歎氣,一會兒輕笑,餘慕嫻不禁扶額:“四皇女可是想好了出去的法子?”
她沒有在枯井中陪四皇女看觀星的打算。
天灰蒙蒙的,快黑了。
“怎麼,著急了?”
餘慕嫻無可奈何的口氣引得楚玉姝側目。不過是困在深井,有必要這般著急麼?
楚玉姝認真地打量著餘慕嫻,她不想承認,經剛才一番折騰,她已是有些不太舍得放餘慕嫻走了。
“若是著急了,便唱小曲兒給本皇女聽,本皇女若是開懷了……”楚玉姝提議。
“巧了,慕嫻正巧不會唱曲兒……”與四皇女攤手,餘慕嫻懈怠地靠到井壁上,“這般冷的天,四皇女若是再不尋人來,怕是熬不到明日。”
楚玉姝不比餘慕嫻守過五六天的靈。她不知曉楚國冬天的厲害。雖說她到楚國已有六年,但這六年卻是錦衣玉食供著的,從未受過什麼苦。
楚玉姝蹙眉:“不過是一晚上,如何會熬不過?即便是凍著了,喝一壺酒,也該能暖過來。”
“嗬……”
餘慕嫻勾唇,不置可否。
見餘慕嫻不搭理她,楚玉姝隨即識相地學著餘慕嫻的模樣在井中立好,閉目養神。
她要等一個聲音。
隻要今夜那個聲音有了,那井中的人便一個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