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脖子,小憩了片刻。
“你是餘府的長子?”
趾高氣昂的詰問擾了餘慕嫻的清夢。
“不知官爺為何而來?”倦然揉揉眼,餘慕嫻起身衝著眼前的官爺行了個禮。
“你是餘慕賢麼?”官爺問。
“是。”低頭不看官爺的眼睛,餘慕嫻又是一拜,“勞煩官爺帶慕嫻入宮。”
“喲!今兒個還遇到了主動的!”闖入餘府的官爺嬉笑著打量了餘慕嫻半天,揮手招來幾個小兵,“去,把這小子給爺拉到宮裏去。”
餘府離楚宮的距離不遠。
轉念,餘慕嫻便被一群小兵拖到了楚國的朝堂之上。
此時的楚國朝堂早已不複往日的莊嚴肅穆,此起彼伏的哭鬧聲,讓久離鬧市的餘慕嫻頗為不適應。
此處哪裏是百官朝會之地?明明是菜市口的刑場!
幾抹已是被人抹亂的血印,幾具身份不明的屍身……
餘慕嫻驚愕地看著遠處高座的楚帝,他是要將這朝堂變為墳場麼?
“肅靜!肅靜!”未發覺餘慕嫻探尋的視線,坐在皇座上的楚帝厲聲阻住了舉目可及的亂象,怒斥道,“寡人還沒死了,還沒死!”
“可是父皇!您既是自知春秋鼎盛,為何要三皇兄殉國?”一個稚嫩的女聲回蕩在朝堂之內,顯得格外突兀。
悄悄依著‘文左武右’舊俗站好,餘慕嫻隨口與身側人問道:“那是誰?”
“那是楚國四皇女楚玉姝……”站在餘慕嫻身側的少年眼睛眨了眨,低頭湊近餘慕嫻的耳朵,“方才聖上要太子殿下手刃三皇子,三皇子的親妹妹四皇女看不下去,便欲刺殺太子……多虧了鄭武將軍施以援手,否則太子定會不測……”
聽著四皇女楚玉姝的‘豐功偉績’,餘慕嫻一邊笑四皇女真性情,一邊歎四皇女愚蠢。殿堂行刺,從來不是高招呀!
趁著楚帝被四皇女問得啞口無言,餘慕嫻低聲與身側人取經:“既是行刺了太子,四皇女如何會還站在此處?”
“嗯……”身側人正要答,卻被高座的楚帝搶了先機。
“姝兒。父皇寵你,卻不是要你在此時放肆的!”楚帝用力拍著座旁的扶手,宣泄著憤怒。
“可父皇,姝兒不能看著皇兄們手足相殘呀!”年且六歲的四皇女站在朝堂中,抬袖痛哭,“如若父皇今日非要太子哥哥手刃三皇兄,那姝兒願擔弑兄之罪,手刃太子哥哥!”
楚帝的震怒與四皇女的哭聲給大殿籠上一層寒霜。
餘慕嫻縮縮脖子,正要打眼去瞧殿上餘下的幾位殿下,卻驚聞一聲厲嗬。
“四皇妹定要在此刻掃父皇的麵子麼?”
太子握著長刃站到了群臣之首,一派理直氣壯。
“如何是掃父皇的麵子?”四皇女抹淚起身,怒目望著太子的兵刃,毫無懼意,“太子哥哥可是方才殺五弟弟沒殺夠?若是不夠,太子哥哥不妨把姝兒的命也一並去了,省得姝兒黃泉路上寂寞……嗚嗚……父皇,你睜眼看看呀!太子哥哥把兵器都帶上朝堂了……”
言罷,四皇女不顧愣在一旁的太子爺,轉身快步跑到禦座之上,撲倒楚帝的懷中:“父皇,莫不是連您都不要姝兒了?母妃離世時,您還應她說要好好照顧姝兒和三皇兄的!怎麼母妃一下葬,您便言而無信了呢!”
“姝兒!姝兒!”見自己心憐的小女興致勃勃地拽著自己的龍須,楚帝一時也忘卻了朝堂上的態勢,“莫要惱!莫要鬧!父皇讓你太子哥哥換個人誅便是,你莫要再鬧了!”
“不依!不依!姝兒不依!姝兒要父皇把這些臣子都放回去,然後大開城門,放大家夥出去!”四皇女一邊把鼻涕蹭到楚帝身上,一邊偷偷咧嘴笑,“父皇,你就答應了姝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