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此時,想必餘慕嫻醉酒的消息已傳到了休高運的耳中。
但這不是讓她對榻上人好奇的緣由。
此局是她楚玉姝所設,故而,一步步皆在她所料之內。
但聽著晚霜方才所道的“押羅昌遊街”,楚玉姝又覺餘慕嫻似乎從未被她左右。
雖然餘慕嫻也在局中,但餘慕嫻的一舉一動,皆不在她楚玉姝所估量的範疇之內。
“餘慕嫻,你當真隻有十歲?”
喃喃問過醉酒人,楚玉姝伸指撫過餘慕嫻的下頜。
待滑到脖際,發覺一根紅線,楚玉姝毫不猶豫地將紅線挑出。
紅線掛著兩塊玉。
一塊刻著“餘”,一塊刻著“楚”。
伸手將刻“楚”的玉握在掌中把玩,楚玉姝笑道:“竟是沒丟。”
笑罷,楚玉姝轉眸又瞧了瞧另一塊玉。
餘家那塊玉,似乎傳了許多年了。
摩挲著刻“餘”的玉,楚玉姝皺皺眉,終是將兩塊玉一同塞回到了餘慕嫻懷中。
她竟是有些想拿那塊姓餘的玉。
楚玉姝凝眉盯了盯餘慕嫻脖子上的紅線,終是起身到內堂寫了一張字條交與身邊的婢子,轉身小憩。
此時,天已是黑了。
見楚玉姝去了內堂小憩,在居室侍奉的婢子們連忙掌燈與楚玉姝守夜。
因楚玉姝不喜黑,故而楚玉姝居處沒有夜半停燭的習慣。
盯著瑩瑩的燭火,楚玉姝閉眼入夢。
而楚玉姝睡著沒多久,睡在榻上的餘慕嫻便醒了。
泛暖的燭火映在瞳中,餘慕嫻靠坐在榻上揉揉了眉心,靜候著楚玉姝居處的婢子前來侍奉。
見餘慕嫻醒了,候在一側的婢子連忙與餘慕嫻端來一碗醒酒湯。
“小公子。您當下還在四皇女居處。”低聲將餘慕嫻身子的狀況告與餘慕嫻,婢子轉身又添了一盞燈。
“嗯……”因著白日時並未真醉,餘慕嫻眯著眼將醒酒湯飲下,“四皇女可是歇著了?”
“是。”婢子答餘慕嫻一聲,轉而呈給餘慕嫻一張字條,“這是殿下與小公子的。”
“唔……”借燭火將字條看清,餘慕嫻從脖子上解下紅繩,將刻“餘”的玉交與婢子,“勞煩姐姐了。”
話罷,餘慕嫻既委托婢子替她與楚玉姝告辭,起身回了自己居處。
到第二日晨起,餘慕嫻便又收到了一個由晚霜送來的食盒。
知曉食盒是楚玉姝的手筆,餘慕嫻也未與晚霜推辭。
吩咐婢子與晚霜打上,餘慕嫻即在爐旁開了食盒盒蓋。
楚玉姝備下的食盒與百姓平日用的不同。
百姓平日多用木質,而楚玉姝送來的這個食盒卻是彩瓷。
任著周遭的姑娘們看稀奇,餘慕嫻瞥了眼盒內的菜式便將盒蓋合上。
她當真是不想再吃芹菜了。
低聲命婢子將食盒尋一安妥處放好,餘慕嫻著上官服,便與候在院外的休平治一同乘轎往壘石場去。
餘慕嫻去時原想著要與那群流民細數一番改籍的利弊,誰知轎子並未停到壘石場。
“休少爺……這是?”撩轎簾看了眼一丈寬的招牌,餘慕嫻挑眉望向休平治。
“這是曹啟一群人的意思!”見餘慕嫻縮在轎中不動,休平治伸手將餘慕嫻拽了出來,“哈哈哈,你別怕!他們一群小的有了錢,活該孝敬咱們!”
聽著休平治道此宴是曹啟做東,餘慕嫻便隨著休平治進了酒樓。
曹啟訂的位置在隔間。
起步上到二樓,餘慕嫻便瞧到壘石場三人皆在。
“曹頭,劉頭,肖頭!”拱手換上個親近的稱呼,餘慕嫻含笑與休平治入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