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位爺!你還別說!當時小的我還真跟著那群人去了鄴城……誒……”瘸子張眼睛一眨巴,與張口的那位爺笑了笑。
“笑什麼笑!”察覺到手下的人不老實,羅曉一用力,便卸了瘸子張的肩骨。
“啊——”瘸子張驚叫一聲,引得不識相的客人衝著羅曉嚷嚷。
“誒,我說你聽書就聽書!動什麼手啊!”客人一肚子火氣起身,待看清問話人穿了一身甲胄,頓時腿肚子打抖。
諂笑著打拱,客人道:“哎!羅小將軍,您來了!”
“怎麼不說了!是看見爺來了,才不敢說了麼?”被喚作“羅小將軍”的人懶懶散散地往離說書人最近的席位上一坐,伸手開始剝擱在席上的黃澄澄的橘子。
盯著羅曉那剝橘子的手,餘慕嫻靜觀其變。
羅曉是羅昌的弟弟,在昌平也算小有名氣。因著羅昌近日在溧水薑易渡口取了小勝,連帶著羅家人都長了幾分誌氣。但這似乎不是尋瘸子張晦氣的緣由。
想過瘸子張說楚宏德也不是一日兩日,餘慕嫻抿抿唇,心道,許是瘸子張背後的人與羅昌起了衝突。
但瘸子張身後的人會是誰呢?
眯眼將羅曉瞧過,餘慕嫻看到瘸子張朝著羅曉近了近。
“羅小將軍!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瘸子張臉色有些難看,“小的說書不過討口飯吃……您知道,這鄴城丟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既是知曉這鄴城已是丟了幾年了,怎麼還有膽子在昌平說閑話?”反手給瘸子張一巴掌,羅曉罵罵咧咧地讓跟在身後的士卒將瘸子張收監。
見自家茶樓的台柱子倒了,茶樓的老板連忙出來與羅曉說情:“羅小將軍,今年該繳的稅,小的這處還沒少過您半個子兒……”
“嗬嗬……”彎眉與老板笑笑,羅曉搓搓手,有意抬高聲音道,“陳老板,你可莫要以為是小爺尋你晦氣……這都是我們大哥的意思……您也知道,當今聖上目明耳聰,您這般縱容賤民大肆搬弄是非……怕不是長久之計……但念著你我原是舊相識,今日在茶樓裏坐著的我就不追究了……不過……小爺今日還有一事要求您幫忙?”
“不知小將軍在何處能用得上小的?”陳老板頂著一腦門子汗,訕笑著躬身立在羅曉身前。
“要你幫著尋一個人!”一麵揮手命身後的士卒送卷軸到身前,一麵命陳老板疏散樓上的客人……待著樓上隻留士卒與陳老板,羅曉才不慌不忙地展給眼前人一副畫軸,“尋的是此人!”
“此人?”陳老板盯著畫軸半晌,揉揉眼,道,“此人可是姓‘餘’?”
……
聽從茶樓小二的安排,餘慕嫻順著人流走出茶樓。
待出了茶樓,餘慕嫻便與候在茶樓外的小仆回了府。
餘慕嫻在昌平的宅子不大,但規矩多。
因買時就無久住的打算,餘慕嫻便也未在家仆身上費心思。
故而宅院中的男男女女多是作灑掃烹調迎客之用。
歸了餘府,惦念著瘸子張被捕事態曖昧,餘慕嫻不等用膳,就派了一小仆出去打探主城府衙對此事的態度。
事罷,餘慕嫻才讓侍奉她起居的小童將午膳叫上來。
午膳上桌,餘慕嫻起筷正要夾菜,卻被小童告知有人遞了拜帖。
怎會有人來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