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處也替姝兒費費心……”
“夫婿?”震驚地看著楚玉姝嘴唇開合,楚宏儒問道,“不知姝兒選下的夫婿是何人?”
“撐傘的如何?”楚玉姝斜目。
“撐傘的?”隔著雨看傘中人,楚宏儒麵色一白,“竟是他……”
道完此語,楚宏儒又覺不妥。
“皇兄記下了……”望著衣衫已濕的楚玉姝,楚宏儒將其推回到餘慕嫻傘下,“今日天寒,皇妹還是速速歸府吧……”
“姝兒總覺先皇兄離去不妥帖……”回眸與撐傘人對視一眼,楚玉姝轉眸與楚宏儒道,“還是讓姝兒與餘哥哥一同立在城門口送皇兄你西行……”
“嗯……”低眉與餘慕嫻對視,楚宏儒不動不應。
待餘慕嫻眸中露出幾分鄭重,楚宏儒才冒雨到餘慕嫻身側耳語幾句。
睜目應下楚宏儒的話,餘慕嫻慢慢點頭。
見餘慕嫻點過頭,楚宏儒即道:“如是,也好……”
話罷,即由一群親信護著向西往撫遠郡江城去。
……
因先帝在位時,未給楚宏儒定下妃嬪,楚宏儒此時還未成家,故而今日楚玉姝與餘慕嫻送別的隻有一人。
目送著載楚宏儒的馬車遠去,餘楚二人皆知,待這輛馬車重返新都之日,便是一場新局。
……
車輪碾地的聲響被雨幕掩去,餘慕嫻伴楚玉姝立在傘中,久久不語。
“殿下的衣衫濕了……”不敢讓楚玉姝更衣,晚霜低聲在傘外拐彎抹角地提點著。
“那便上車往縣中去吧!”指明夜裏行車,楚玉姝快步帶著慕嫻返回到車中。
“衣卻是不用更了……”端坐在車內,楚玉姝揚手擺過晚霜遞來的錦衣,與餘慕嫻道,“你且坐在車中,估摸著天明時,便該到縣裏……”
“殿下要去縣裏?”凝眉望著眼前“吧嗒嗒”滴水的女子,餘慕嫻眸中閃過幾分心疼。
明明是個該坐在高座上呼風喚雨的人……若不是惦念她,何苦來這城門口淋著一遭雨……若不是淋雨,又怎會有幾縷青絲貼成一股,伏在臉側?
抬手助楚玉姝散在臉側的碎發撩到耳後,餘慕嫻垂瞼吹了吹麵前的茶碗,掩飾掉心中的些許不自然……
“嗯……”盯著餘慕嫻微微泛紅的臉,楚玉姝輕叩的一下案麵,“縣衙自是要去的……傳言這縣衙中,連上縣太爺,也不過是八個人……”
“難不成慕嫻還要帶上一群兵麼?”餘慕嫻靜心仰頭,卻瞥到麵前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說熟悉,是這張臉她已見過幾十次。
說陌生,是她從未像此時這般近的瞧過這張臉。
皇家子嗣雖不一定容貌出眾,但膚質卻通常極好……
想著楚玉姝臉上許是連一塊粘糕都放不住,餘慕嫻默默出神。
“遠盈是在想什麼?”
“想……”
忽地被一隻手撫上臉,餘慕嫻的話頭戛然而止。
凝眉將“想你”二字吞下,餘慕嫻啞著嗓子道:“慕嫻在想,慕嫻到底哪裏像殿下口中的故人……慕嫻想,那人該是與慕嫻長得不一樣……”
楚玉姝收回手,目光變得渺遠:“何止是不一樣……本殿從未見過那人姿容遺世的時候……雖然本殿周遭的人都說她年少時,生得頗為俊俏……但逢本殿記事時,她便是如一枝逢冬的老樹,一日又一日的枯敗下去……”
聽楚玉姝道她們相逢之時,自己已日薄西山,餘慕嫻輕歎一聲,問道:“那殿下為何會記掛上那位小姐呢?”
楚玉姝跟著輕歎:“這便不是本殿能知曉的了……若是本殿知曉如何讓一個人記掛上另一個人,那本殿便早已讓那人記掛上本殿了……本殿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