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
竇方麵色一白,足下也便踉蹌。
“愛卿這是怎麼了?”見竇方見過楚玉姝便有些神情恍惚,楚宏德皺皺眉,心道,怎麼這朝中的重臣隻要牽扯上楚玉姝便有些不對頭?
“聖上……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回府……”竇方撲通跪在楚宏德腳麵,待抬目時,已是滿麵淚痕。
“哦?不知愛卿是知曉了什麼罪孽?”楚宏德收回扶人的手,離竇方遠了半步。
“臣……臣不該壓了羅將軍與鍾將軍的奏表……臣……臣隻是……”竇方泣不成聲。
“羅將軍和鍾將軍的奏表?”楚宏德眉頭一緊,“這般說,卻是馮愛卿壓了竇順的奏表?”
“不……”竇方抹了抹臉上的淚,道,“早些時候,馮大人提點下官,要在呈折時顧及自己人……所以馮大人壓的是羅竇兩位將軍的奏表……”
“那寡人手中的奏表又是從何處來的?”楚宏德盯著竇方,眼中滿是猜疑。
竇方見狀,連忙道:“聖上……臣絕不敢在聖上麵前欺瞞聖上……”
“寡人隻是問寡人手中的奏表是從何處來的……”楚宏德長歎一聲,道,“竇卿,你可知你入馮太師帳下前,令尊是如何與寡人說的?”
“臣……”聞楚宏德提到了自己的父親,竇方麵頰微微發燙。
見竇方臉已是被臊紅了,楚宏德喃喃道:“彼時竇司徒與寡人言,他家的四小子已是磨好了心性,足以成為寡人手中的一把利劍……竇司徒還言,你們竇家轉性了,轉性要學餘家,要安安心心侍奉寡人……”
“原來安安心心侍奉便是這般麼?”楚宏德忽地踏到竇方麵前,道,“寡人自認待你不薄,若單瞧這朝中的官宦子弟,你與馮遠山,餘慕嫻皆算是被寡人厚遇……但為何你總是這般喜歡惹是生非呢?”
“臣……臣……臣不甘心……”竇方咬牙道,“聖上言,聖上厚遇了三人……但依臣看,聖上隻是厚遇了餘慕嫻……臣與馮遠山,皆是為國盡忠之人……而餘慕嫻不過是迷惑了四殿下……”
“此事便到此為止吧!”楚宏德止住竇方,“寡人的太子今年已有六歲餘……竇卿改去太子府授書吧……至於竇卿手下的那群人,便是轉給令兄竇遠吧!”
楚宏德話音一落,竇方隨即癲狂道:“家兄……家兄不是病逝了麼?”
“那不過是父親在為弟弟鋪路!”竇遠著官服立到了竇方眼底。
“這……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盯著竇遠的眼睛,竇方忽地大笑出聲,“這天下怎會白骨生肉!”
“這還得感激弟弟隻是將為兄推到溧水……”竇遠低眉與楚宏德見禮,“聖上,臣觀臣弟已有失魂之兆,故懇請聖上許臣弟辭去官職,歸府養病……”
“唉……”楚宏德與竇遠交換過眼色,輕歎道,“真是天妒英才……”
話罷,楚宏德即揮手命人將竇方送回竇府,轉身與竇遠言事。
……
送竇方回府的宦官走的是北門,而楚玉姝歸府也走得是北門。
乘車輦看著瘋瘋癲癲的竇方被一群宦官困著送出宮門,楚玉姝轉眸與餘慕嫻言:“這顆棋廢了。”
“嗯……”斜目望了眼一直在往這邊看的竇方,餘慕嫻道,“為時尚早。”
“是嗎?”楚玉姝側目瞧了瞧餘慕嫻的麵紗,轉身吩咐道,“去為外麵那些公公尋一車輦……如此烈日,著實不該讓公公吃這般苦……”
“是……”盯著婢子的背影,餘慕嫻彎眉道,“殿下心善。”
“嗬……”楚玉姝挑眉道,“若是姐姐喜歡心善之人,那姝兒既是菩薩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