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為了圓竇將軍的美夢嗎?”大笑著與餘順對視一眼,餘慕嫻沒頭沒尾道,“聽說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都命硬。”
“嗯……”被“命硬”二字弄得神思一晃,餘順隨即帶著餘奇書與餘慕嫻告辭。
回府後,餘順即廣邀朋客,作勢要認義子……
待二月,餘順將認義子一事弄得人盡皆知後,轉而命人送拜帖與餘慕嫻。
三月,尋術士算好時日,餘慕嫻便恬然認下了義子。
五月時,新都即飄滿了流言。
有人言,那姓餘的少年原就是餘府子弟,隻是因著戰亂失散。
也有人言,那餘姓的少年本是命硬克父之徒……竇將軍正是因為知曉了此事,才將那少年送到了餘府。
更有甚者,便是鼓吹那少年是羊舌國國主安插過來的奸細。
百般揣測,不一而足。
但諸多流言皆是沒有妨礙到餘慕嫻與餘奇書的興致。
與後院給餘奇書添上一張書案,再請了一西席,餘慕嫻便不再與這名義上的義子有牽連。
和餘慕嫻相反,自從府上多了個少年,竇馳便頗喜跑後院。
一日日咿咿呀呀地教著餘奇書念書,竇馳片刻不覺煩。
“早知,卻是該將這少年讓與你當義子!”高坐在屋簷下,餘慕嫻有一搭沒一搭地望著竇馳教餘奇書下棋。
雖說餘奇書來餘府前,並未學過棋,但自打竇馳願往這少年身上下功夫後,這少年的棋藝便是一日千裏。
“義父有一個便是夠了……”勾唇與餘慕嫻應上一句,竇馳斂了斂自己的黑衣,“馳想將其子收徒,不知相爺意下如何?”
“嗯……想收本相的兒子當徒弟?”挑眉嗤笑一聲,餘慕嫻道,“不知竇爺所教何物?”
即便與竇馳相交已久,但餘慕嫻著實不知竇馳學得何術。
“相爺能教的,竇家也能。”竇馳與餘慕嫻打了個啞謎。
餘慕嫻聞聲,當下知曉竇馳說的是平天下的道術。
“幾年能成?”掰指數了數楚宏德的命數,餘慕嫻道,“五年可夠?”
“五年?嗯……”竇馳眯眯眼,“不知餘相可想過擇何木棲?”
“擇木啊……當下這顆便不錯……”提腳踢踢眼前的木柱,餘慕嫻道,“竇爺所想的,皆可成真……”
“是嗎?”竇馳指點過餘奇書幾句,便轉頭與餘慕嫻道,“那竇馳便將三爺托付給相爺了。”
“好……”餘慕嫻點點頭,“奇書也就托付給竇爺了!”
“自然。”得意地搖搖手中的羽扇,竇馳朝著餘慕嫻一拜道,“馳定不負相爺……”
“嗯……”合目靠在椅背上聽著庭中或輕或重的落子聲,餘慕嫻暗笑,真不知五年後,竇馳能還她一個怎樣的餘奇書。
嗬。這世還真意思。
楚玉姝為她尋了個餘順,餘順又給她尋來了一個餘奇書……
細想來,此世她還未養過什麼心腹呢……
挑眉望著院中已是展出一片濃蔭的槐樹,餘慕嫻靜候著楚宏儒歸府。
楚宏儒今日原是去城郊布施,打攏人心的……
意料之中的**已是來了。
朝中有半人高的辭呈,朝外有六郡的流民。
再加上一個樂善好施的三皇子……
新都想不熱鬧也難呐!
尋筆記下楚宏儒此番從餘府支出了十萬餘兩白銀,餘慕嫻撚撚筆尖。
這世上或是沒有讓“儲君”欠人情更有趣的事兒。
縱然,這“儲君”並不是朱批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