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竟是這般以為的?”被餘慕嫻所言逗笑,楚玉姝彎眉道,“既是這般,姝兒日後無爵無官,還要仰仗姐姐照看了……”
“這有何難?”伸手從袖中取出一份詔書交與楚玉姝,餘慕嫻溫聲道,“若是殿下當真不願受那為君的苦,微臣甚是樂意為殿下築一金屋……”
“金屋有什麼好的……姝兒兩世卻是把金子看夠了。”接茶呷上一口,楚玉姝挑眉道,“這般底子不夠……”
“那微臣也隻能以這河山侍奉殿下了……”淡笑著露出掌中的兵符,餘慕嫻道,“再過四日,三十萬大軍便抵鄴城了。”
“如何有三十萬?”
算過長生,泰安幾郡不過五萬眾,加之羅昌麾下八萬人馬,也難過十五萬。
楚玉姝心生困惑。
“殿下何不看看臣貢來的折?”眯眼楚玉姝攬到懷中,餘慕嫻輕聲道,“殿下莫慌……這天下本就是殿下的……”
“是嗎?”輕笑著翻開掌中的折,楚玉姝被折中“國師”二字驚得眼神一晃。
“姐姐竟是做了羊舌的國師?”不知這兩月餘慕嫻身上發生了何事,楚玉姝眸中閃過驚恐。
“看來殿下已是去過垠都的通天殿了……”彎眉記過在通天殿受禮時所見之景,餘慕嫻道,“殿下這五十年來,辛苦了……”
“通天殿?”仿佛被這三字灼傷,楚玉姝喃喃道,“姐姐竟是被羊舌不苦邀去了通天殿?”
“是……”點頭應下,餘慕嫻摟緊懷中人。
坦言,未至通天殿前,餘慕嫻從未想過這世上竟有通靈之事。
待隨羊舌不苦一往後,她才恍悟,鬼神並非無稽之談。
憶過在通天殿石壁上瞧到的人影,餘慕嫻哽咽:“前世臣去時,並未想過會累殿下至此……”
“姐姐……”聞餘慕嫻提到了前世,楚玉姝瞬時知曉餘慕嫻緣何會被羊舌不苦邀去通天殿。
急切地握住餘慕嫻的手,楚玉姝道:“羊舌不苦可是與姐姐托孤了?”
“殿下如何知此事?”訝然地迎上楚玉姝的視線,餘慕嫻未愣。
楚玉姝笑道:“這倒真是蒼天佑我……羊舌國主曾與姝兒言過,他們羊舌族,生為尋靈而來,待尋到通神之人,他們便大限已至……”
“可羊舌國主的父親……”餘慕嫻鎖眉。
“便是本殿抵新都後離世的。”低聲應上餘慕嫻,楚玉姝輕笑道,“真是令人歡喜……許與姐姐的江山,終是能交到姐姐手上了……”
“唔……”彎眉記起晚霜懷中那尚在繈褓之內的小兒,餘慕嫻道,“皆是殿下費心了……”
“既是知曉本殿費心,那姐姐可是該償還姝兒半宿……”楚玉姝借勢勾上餘慕嫻的衣領,“數月不見姐姐,姝兒心頭甚是想念。
“可微臣方才還瞧見休將軍在側……”低笑著與楚玉姝對視,餘慕嫻眸中暗含著幾分逗弄,“若是殿下不介懷……”
“嗬……”埋頭伏到餘慕嫻肩頭,楚玉姝道嗔怒,“姐姐卻是不知憐香惜玉……”
“既是殿下這般說……那或是該白日放歌……”起手將楚玉姝打橫攬到懷中,餘慕嫻起手合上了房門。
其後,青衣堆地,薄紗半落。
論風流,翠尊共款,體輕淩燕。
建寧九月,羊賊近鄴城,鄴城亂。
十月,楚哀帝戰死於楚宮,染血宮闕。
十一月,楚長公主重臨殿閣,更號為建始。
建始元年二月,羊舌國主崩,幼子繼,國師建國。
建始元年六月,羊舌亂,羊舌國師借故誅權臣。
建始元年十二月,羊舌定。
國師致函邀楚帝遊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