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始二年三月,楚帝至垠都。
羊舌國師承旨相迎。
“楚國主卻是往這旁走……國主在內閣……”
替羊舌國主迎楚玉姝入殿,餘慕嫻將聲音壓得極低。
見餘慕嫻在垠都一載,並無消瘦,楚玉姝甚喜。
揮手命著隨行的婢子散去,楚玉姝揚眉望著餘慕嫻的背影,心曠神怡。
“近日,姐姐可是有想過姝兒……”跨步與餘慕嫻耳側一問,楚玉姝眉間滿是笑意。
“想。”溫聲答上一句,餘慕嫻道,“國主小心腳下……”
“嗯?”楚玉姝未還神,卻覺足下一滑,堪堪跌到了餘慕嫻身側。
“殿下還是這般不讓人省心……”輕笑著摟住楚玉姝的腰,餘慕嫻道,“鄴城一別,夜夜入夢,臣心苦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當真?”抬眸撞入餘慕嫻的瞳仁,楚玉姝為其間的情意所撼。
眼前這人是當真戀上了她麼?
這世上如何有這般溫柔的眼,如何有這般難解的癡纏?
“自是當真。”垂目吮上楚玉姝的舌尖,餘慕嫻心中暗笑眼前人有趣,口中輕言,“臣心如月,千裏嬋娟……”
……
建始二年六月,羊舌國師雖隨楚國主返鄴城。
九月,兩國定百世之盟。
建始三年三月,楚帝迎羊舌國主入楚宮,賜名“遠盈”。
同年六月,楚帝以溧水為界與羊舌國師封疆而治,尊其為“皇”。
其後,二人治世二十載。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建始二十年春,羊舌國主羊舌嘉歸親政。
時,鄴城城中晨鍾遠蕩,鳥語花香。
而楚殿內,楚臣皆因國主失蹤而行色慌張。
“聖上何在?”仰頭望著空空地禦座,杜再思把袖中的旨意細細思量。
上月,楚帝曾召他入殿中,與他秘旨一份,說待到恰當之時再覽……
此時,莫不是恰當之時?
顫著手將密旨從袖中拿出,杜再思踉蹌著當眾踏到了高台上……
建始二十年夏,世盛傳楚帝攜餘國師東遊。
次月,身形微僂的楚相杜再思於朝堂上接到一紙天書,其上言“方外有土,名曰花朝,四季不具,葳蕤常芳……嘉賓有意,歸藏於鄉……”
同年九月,楚臣迎羊舌國主入朝,更姓為“楚”,改號為“德新”。
次年,楚帝主修楚典,尊餘楚二人為“帝皇”。
……
德新十三年,楚相杜再思病重。
攜禦醫於杜再思榻前,楚嘉歸道:“杜老您可有未盡之事,若有,且說來,寡人定當……”
“有……有……”急匆匆地握住楚嘉歸的手腕,杜再思斷斷續續道,“這世上……真有花朝……”
“是嗎?”凝神等過杜再思咽氣,楚嘉歸在榻旁立了良久,
待天明了,楚嘉歸一邊命杜再思的子嗣上前,一邊自言自語道,“杜老記錯了,這世上並無花朝……”
次年,楚帝巡幸垠都,燒通天塔於夜。
天明,通天塔底現異石,上刻“花朝”。
第134章 番外
“姐姐且瞧瞧, 這卻是你方家的子嗣做下的孽障……”彎眉指過石壁暗影中的一片焦土, 楚玉姝笑得花枝亂顫。
“嗯……”含笑盯著楚玉姝的指尖不語,餘慕嫻道,“這些罪數到頭, 卻是姝兒舊時莽撞……”
“嗬……”嗔笑著從餘慕嫻唇間偷了個香, 楚玉姝道,“姐姐這時卻嫌姝兒不賢……若是姐姐早時教子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