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2 / 3)

孫女士一口氣說了上麵一長串,主不主,仆不仆,不倫不類。但奇特的是,在座諸人,除我以外,居然沒有一人有所異議。連方為正這個外人,也沒有麵露半分奇色。

方為正是個相貌英俊的年輕人。身著短袖襯衣和灰色長褲,蹲□在我麵前,好看的微笑著,對我誘哄說:“蘭蘭認識權督學嗎?還是蘭蘭新交的朋友認識?”

這樣的招數,當真是低級愚蠢。想當年,我嫡母想要栽贓我娘親與外院家臣有染時就曾用過。

嫡母的臉,灰黃暗淡,但眼中全是希望。“蘭蘭認識那個人嗎?蘭蘭手中的娃娃就是那個人送的吧?”

那時我才三歲。

我看著手中的娃娃,沒有昏過去,也沒有嚎啕大哭。但是,當我的視線抬起來,嫡母聽到的,是我冷淡的一句-----因為年代久遠,原話我已經不記得了。

但意思還在。

我於是抿嘴一笑說道:“我明天問問沐海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六一快樂.願朋友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40

聽到我的話,孫正芳噗的一聲淺笑,在一旁說道:“又不是你親哥哥。”

方為正為我解圍說:“處長了,可不就是和親哥哥一樣嗎?是吧,章總。年少無猜的情誼最是真摯。我現在都還和我小學的同學有來往呢。感情好得好,就象一個人似的。論情份,念了大學之後再結識的人根本就不能夠比。”

“你這話可是把自個兒給繞進去了。”章正華慢條斯理的說:“我也是你上大學之後才結論的。難怪你在我麵前總是油鹽不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你現在才看出來啊?”謝謹起身為章正華的茶杯裏再續了一些水,媚眼一飛,雙♪唇微抿,笑容瀲灩的說:“我早看出來了。為正就從沒把你當老總,隻當你是他大哥。這心裏心外的都崇拜得緊。是不是啊,為正?”

章正華沒有吭聲,但卻含笑凝視著正抓耳撓腮做尷尬狀的方為正。

除了沉默震驚的我,這屋裏唯一沒湊趣的,就是孫正芳女士。換作從前,我心裏必定存疑。但現在,在看了孫管家夾在書裏的那張照片之後,我心裏湧上的,唯有憐憫。這世上最可憐的事物之一,就是情感上放不開擱不下的女人。

在滿室的歡聲笑語中,孫女士絞緊了雙手,將一條帕子揉來揉去。她的臉上有清晰的怨毒。越發襯得謝謹長袖善舞,圓滿機智。

“蘭蘭今天累了吧。來,過來母親摸摸,這小臉蛋紅紅的,可是喝了點酒?沒有,怎麼不開口說話。切,和母親分開也才半天,怎麼就生分了呢?這孩子,正華,你也來摸摸。是不是發燒了。”

我從不知道謝謹這麼會說話,我也從不知道謝謹居然也能強拉我坐在她腿上,並且還用自己的纖纖玉指牽引著章正華的手放到我額頭。章氏的手,幹燥,冰涼,象深冬山洞裏酣睡不止的那一條蛇。唬得我咚的一聲跳下來,聽方為正再次為我的舉止配上台詞說:“怕真是累了,先上樓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吧。”

“蘭蘭。”方為正截住正在抬腿上樓的我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話?”

他們都在看著我。謝謹與章正華真真似一對兒夫妻,含笑殷殷的望向我。

從前爹爹與娘親也是這般,非得我猴兒似的膩在他們跟前,撒上仟百個嬌,方才在依依惜別聲裏一步三回頭的回房上榻。

“母親,叔叔,晚安。”我的身子略弓一弓,章正華大有欣慰之色,應道:“明天見,好好休息。”

“母親一會就來陪你。”謝謹說。

曲線型的樓梯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數盞花枝形壁燈如秋日的落葉,昏黃紛紛。在濃密的陰影裏,我嗅到了陰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