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鄭知道對方等的不是自己。
“哎,到了。”王鄭小聲的喊。後座的沒有出聲,唯有呼吸綿長沉密。這是累的。當車子慢得不能再慢的,終於停下來。後座輕輕一響,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襲來。王鄭沉默了兩秒,開口說:“保重。”
那人沒有回應,腳步輕捷。車下的人一擁而上,將那人團團圍住簇擁而去。王鄭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淚盈於睫。他抬頭望天,天被軍綠的頂篷圍住了,沒有星星,但王鄭也最終將眼淚逼了回去。王鄭再次啟動車輛,飛馳電擎般將所有人與物通通甩在身後,不多時,便進入了靜女穀的核心地帶:靜女室。
而這,是靜女穀最最平常的一天,在這一天,謝芷蘭一大早起床,準備出梵陽山參加“濱城國際學校”的麵試。
衣服是昨晚謝芷蘭早就準備好的。碎花的洋裝,下配小皮靴,齊肩的長發,被粉紅的發帶挽起。唇不點而紅,腰不盈一握。六歲多的小女孩,在鏡中反複思忖著自己,不管她怎樣掩飾,謝芷蘭都不得不沮喪的發現,在被這身衣飾裝扮之後,她整個人都煥發著與年齡完全不相襯的少女風情,或許還有點少婦氣質?
如果是在那一世,謝芷蘭一聲長歎,從此後,她要少些回憶,多些對未來的思慮才好。她於是利索的剝皮,再麻利的換上平日穿的襯衣長褲,頭發用發帶一挽,紮成一個小髻。劉海兒密密的遮在額前,一雙眼烏溜溜的全是靈動之色,身後再背著一隻黃媽手做的老藍色布袋。對鏡略微一掃,便蹬蹬的下樓。
坐在餐廳前的謝謹抬頭一見,忍不住驚呼:“哎呀,你怎麼穿成這樣子?”
謝謹一臉的花紅柳綠,滿麵春色,弱如扶柳,前幾日的精明幹練仿佛隻是異形附體。謝謹說了她從沒說過的話,做了她從沒做的事:強勢的命令謝芷蘭必須去“濱城國際學校”麵試,並保證能考上。然後便失去了渾身的氣力,在昏睡一夜之後,再次恢複原形。
大驚小怪,嘰嘰歪歪。從謝芷蘭下樓到坐在餐桌前喝完一杯牛奶,謝謹那豐潤的雙♪唇一直不曾停歇的說個不停。
“正華,你說對不對,小女生還是漂亮一點的好,讓主考官印象也好一些。你勸勸蘭蘭吧,這孩子,我說話,她是不聽的。”
章正華手持一張報紙,連看也不看的隨口應道:“隨意就好,太隆重了,也沒必要。他們當年入學的時候,也沒什麼講究。”
他們,自然指的是章正華的兩個兒子:長子章念謹,次子章念顯。
謝謹顯然沒想到章正華竟如此的不避諱,臉上頓時顯出了幾分歡喜。謝芷蘭不願再看眼前這兩人的你儂我儂,遂幾口吃完手中的麵包,把餐盤一推,說聲:“我吃好了,母親叔叔請慢用。”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有話要說:從早上六點半到現在,一直有事做。而明早還有爬山的任務。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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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羅嗦了半日,他們一行四人方才出門。方為正充當司機,謝芷蘭坐在副駕駛室位。那名不正言不順的兩口子則安然端坐於後排。通身是低調的華麗。男人儒雅趣致,女人風姿楚楚。任誰見了,都要讚一聲“吉祥三寶,幸福一家。”
其實不過是奸夫淫婦不要臉皮,謝芷蘭在心裏不屑的輕輕應聲“呸”。麵上卻若無其事的,時不時出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