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搖大擺離去,所依賴的僅僅隻是一個人有限的良心和一筆金錢。
如果是在從前,一道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旨意早已下發。不需他動手,自有人秉承聖意,將對方整族連根撥起,再也沒有半分報仇懷恨的餘地。
陽光很好,因為不再需要保秘,所以再也沒有人按時按劑噴撒用以遮掩靜女穀存在的粉末,而是大喇喇任由太陽的光輝灑遍了每一個角落。
或許過不多時,這裏就將敞開,變成一所學校,或是開放式的公園。會有書聲朗朗響徹山穀,人們攜老扶幼,賞遍夏花。
我願生如夏花之燦爛,我願死如秋葉之靜美。
他不會死。古晟壑冷靜的想。他還有人想要嗬護溫存。死,嗬嗬。他嗄的一聲把車停在花園的一角。很僻靜,這裏是存放各色花肥花種的所在。和往常一般,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古晟壑雙眼微閉,略定了一定,這才推門而入。房間裏濕潮的氣息提醒他有人已經把密道打開了。他再無猶疑默數著方位走過去,一道銀光閃過,房間裏空蕩清靜。
再有片刻,有腳步聲密密的過來。是後勤處的工人。拿了遣散費,這臉上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鬱悶。但事已至此,再多傷感也是無益。不就是一份工嘛,工資雖然比別家高上十倍。卻極不自由。若不是家裏有急用逼得狠了。誰肯來做這個。現在也算是解脫了。手裏有大筆酬金,出去後就是吃穿不愁。隨便再找一份工,隻當是消遣了。隻可惜外麵不會有這樣的待遇。
“這裏到底是做什麼的啊?”雖然簽了保秘協議,但自己人說說不要緊吧。再說監控都撤了,再也不會有神秘的,穿著黑衣的人拿著證據上門然後把當月,或是下月,甚至下下月的錢扣個精光。
“哎,老芒,你說說,你在這兒年頭最長,肯定知道不少事。”
俞家芒漫不經心的解著扣子,準備裝上便服。嘴裏隨口應道:“我哪兒知道,我就是一工人。從這裏出去隨便找份工,過過晚年生活就得了。你呢,老周,你是廚子,接觸的人多,你一定知道。”
老周是個胖子。快活的張著嘴笑道:“我知道才有鬼。咱們可不是第一天做同事,當然現在是前同事了。但規矩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向來是做飯的不管買菜,掃地的不管進機房的。誰和誰都不是同一條線。除了方特西博士,誰能了解全部。”
“博士為啥要解散這裏?”另一個人好奇的問。
這個問題的答案俞家芒知道,方特西解散此地的原因是:第一是因為無人願意接收操盤,第二是因為資金已斷。
商業社會,講究的就是獲利二字。他方特西這麼多年都無法完成的心願,憑什麼會認為俞家芒一出手就能救場。
俞家芒在心裏歎道。特西師兄玩得太大了。十幾年前他就勸過,該收手時要收手。要知道想法雖好,但材料卻罕見。這世上哪裏還能找到另一個“謝芷蘭”。好了,現在把人玩沒了。雖然想盡辦法,苟活了一條人命。但是卻斷送了整個計劃,壞了所有人的前程。
若是把氣力省些,用在些微末小技上,比如可以破壞任何窺視的粉末,心思花費不多,便可譽滿天下,儼然為富家翁矣。豈不美哉。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老芒,走啊。”
俞家芒拎拎手中的行李,應道:“來了。”隨後他輕輕的關上門,與後勤處的工友一起,離開了這個自己工作了近三十年的地方。
☆、55
我是謝芷蘭,在我八歲那年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在濱國的第一次考試過程中昏了過去。這一昏迷就是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