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1 / 3)

你也失於教養。”

甚至還枉送了衝哥的性命。我在心裏默默補充說。

在這一瞬間,我對孫女士的同情之心達到了最高點。奪夫之恨,殺夫之仇。最難得的,是孫女士理智十足,知道謝謹不過是個幌子,章正華先生,或是躲在章先生身後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

美人是取代不了利益的。

在謝女士手中,一定有別人想要,而她自己卻不知道的東西。

我們都是局中人。

無非是“此局”與“彼局”之分。

在此多事之秋,我很不介意拿謝女士的作伐,讓別人看看我的實力。

時光漫長,既然找不到有趣的書來讀,那麼不妨做一些刀頭舐血之事尋個開心。

反正現在的我,已經是刀劍無懼。

畢竟我曾有至寶在手,並親眼見證了它的魔力。

☆、66

瘋人院是一個很好的磨練人耐性的地方,在沒有被送到謝謹身邊之前我就住在那裏。

環境很好,牆皮青黑,四人一間屋,一盞燈孤懸在窗台前,用報紙糊狀成一個半圓。每當風起,就有燈影閃爍。住在我上鋪的兄弟,真的是個壯漢來著,就會做孤枕難眠的淒涼狀在我頭頂糊烙餅。

而我對麵也是雙人床,住著兩個麵目平常的中年人。很靜,目光呆滯,總是一左一右的跟在我身後,不管我是入廁還是洗澡。都常侍我身邊。

好在那時候我隻是六歲女童的身份,嘴角掛著一泡涎水,雙眼是腫的,鼻涕有烏黑的屎垢塞得我說話時總是甕聲甕氣。如果有人喚我,我的第一反應是驚慌的站在原地,屎尿齊溺。

我那時的編號是:126。如此就有好事的人逗我,126,126。他們鎮日喊個不停。讓我上哪裏去找這麼多的黃白之物啊。於是總有人因為看不到好戲打我,要麼是飛身一腳,要麼是橫手一劈。我小小的身子,象紙片一樣飛出院壩。與我同住的三個人,悄沒無聲的看著我。

能在靜女穀混的都是臉酸心硬的家夥。尋常人等,哪裏能捱得下來。我嗚嗚的哭起來,這是孩童的本能,我斷不會因為裝瘋賣傻就把這一著給忘了。我一直哭著,可是一直也沒有人來安慰我。那是瘋人院,不管是在雨裏還是在泥水地上,我都得自己站起來,一身灰撲撲的腫著頭或是臉或是身子,順著牆根溜到外院的門口對著鐵柵欄發呆。

“126,有人會來接你嗎?”有人問。

我扭頭呆呆的笑著,頭發是一團一團的糾結成泥。

一隻鳥飛過來,飛到我手心,一下一下的啄。我用手臂圈成一個半圓,慢慢的摸著羽毛哄它。

是古老的莫爾斯電碼:等待營救。等待營救。

牆外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對我說。

我很有耐心。任由他們作踐。終於熬過黑暗到了謝謹身邊。那是我的新身份,如果我適應得好,或許還會有出頭之日。象我們這樣被豢養的獸,若是沒了任務在身,若是對主人沒有半分益處。能有什麼好下場?

對於這一點,我們都心知肚明。

是的。我們。

象方特西這樣的英才,豈肯將寶押在我一個人身上?

我是他最最心愛的女人所出又如何?

時機一到,他一樣送我上殺場。

而當年他最看好的其實不是我。如同選秀一樣,當年有小子有姑娘齊刷刷站成一排在方特西麵前供他挑選。都是幾歲的小孩子,最胖最壯的那個也不過隻有六歲。算是自製力好的,但也是手裏持著糖站在那裏逗貓惹狗。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那小子。

“王鄭。”小子答得爽快。“我爸姓王,我媽姓鄭。所以我叫王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