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好好地計量一番為妥。
煙霧繚繞的祈福神宮,冷夜正在那兒做著每天的功課,自從那天被年徹傷了之後,他的傷勢始終沒有完全恢複。
突然,他的眼睛睜開,冷冷地道:“既然來了,何不幹脆現身?”
年徹的身影出現在冷夜的麵前,夾雜著風雪的味道。
冷夜一展衣袍也起身與他相望,兩人身上的氣場狠狠地碰撞了一下,然後帶來極強的衝擊波。
周圍的物體都倒在地上,屋門外的弟子感覺到裏麵的碰撞,急忙想要推開門進去,哪裏知道大祭司的門卻是推不開?
百靈更是急得團團轉。
年徹並不相讓地看著已呈強弩之末的冷夜,“就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要置她於危險之地?如果我沒猜錯,你與她可是族人。”
冷夜的表情頓時一僵,隨後又是一冷,“有我在身邊看著,比你這個外人強得多,年徹,你自視甚高,不適合她。”
“適不適合也不到你來管?”年徹嘲諷地輕嗤一笑,“真當自己是長輩不成?冷夜,這次的賬我不會這麼就算了。”
“我等著。”冷夜也不甘示弱地道,“我們族中的女子是不外嫁的,你又可知道?你娶不到她的。”哪怕喬蓁並沒有承認,但冷夜要猜到其中的隱情卻也不難。
年徹從來沒想否認過喬蓁的來曆,也從來沒想過要瞞得住眼前這個男人,“我隻知道,誰敢擋我的婚事,我可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隨著最後一句狠話離開,他的身影也開始消失。
冷夜抿緊唇看著他離開,他的氣場一收,周圍的物體都紛紛落地,瓷器更是摔得到處都是碎片,而緊閉的門卻是一鬆,百靈等人跌進來,還有一根極粗重的木頭柱子。
“師爺?”百靈顧不上那根木頭柱子,急忙去查看師父的情況。
冷夜再度噴出一口血,這段日子他接連受傷,一直沒有得到休養調整的機會,很可能會傷及根本。
百靈看到師父這脆弱的樣子,急得眼含熱淚。
冷夜在暈倒前卻是吩咐,“明天去接喬家七姑娘入神宮。”
百靈本想拒絕,看到師父堅定的眼神,惟有吞下所有的怒火道:“是,徒兒謹遵師命。”
此時的喬蓁卻是獨個兒撇開眾人,趁著夜色到達喬府的一處極隱秘的地方,手裏緊緊地捏著一張紙。
紙上隻簡單寫下一句:想知道是何人推你下假山,入夜後戍時三刻單獨見,後麵更是附了一張簡易的地形圖。
這樣一張紙卻出現在她的臥室內,若不是她剛好要喝水隻怕還發現不了,當即就用杯子蓋住悄然收到袖口,沒讓聽露與映夏等侍女看到,怕她們擔心從而張揚出去讓喬維知道。
等遣退了侍女後,她拿著這張紙左右翻看,沒發現有什麼異樣,聞了聞也沒有特殊的香味,這是何人留給她的?
很明顯這人知道她被人推下假山的秘密,以前一直沒有現身來找她,她也暗中給了對方好幾次機會,不知道對方是怕會中招還是怎麼的,始終沒有咬下她下的餌。
最後她想來想去,惟一的解釋隻能是她入祈福神宮在即,要離開喬府,對方也跟著亂了陣腳,所以才會匆匆找上門來。
漆黑的夜裏看來頗讓人心神不寧,喬蓁也沒有過多的理會,耳邊聽著寒風在吹,拉緊身上的氅衣警惕著周圍的動靜,鑒於上回對方的黑手,這回更不敢放鬆。不管這個給她留紙條的人是真凶還是知情者,她也不可能犯原則上的錯誤。
“我已來,莫非你還要藏頭露尾讓人瞧不起?”她挑釁地問道。
寒夜裏的風聲十分的響,呼呼地刮過。
好一會兒,就在她以為是自己小題大做的時候,對方還是現身了,伴隨著那“嗬嗬”的笑容,她腳下的石子卻是發出一串響聲,提醒著喬蓁方位,喬蓁急忙一個轉身看過去。
與喬蓁不同,對方的臉隱在黑暗地鬥蓬當中,隻有那身形可以隱隱看出是個女性,這與當初喬茵告訴她的一些信息極其相符。
“你是何人?”喬蓁將燈籠指向對方,冷聲喝問。
“你無須管我是何人。”聲音聽來有幾分沙啞,“你的忍耐力讓我佩服,不愧是雲族出身的人,我並沒有想害你性命的意思,當然,前提是把你的虎形玉佩給我,我隻要那個。”
果然是為了那枚虎形玉佩而來的,喬蓁早就猜到一些,現在聽到對方真實道出,這才沒有再懷疑,隻是對方的臉不露,聲音很明顯是假的,就是故意不讓人猜出她的身份。
思及此,這枚虎形玉佩關乎她的身世,這麼說來這人一定知道她部分的來曆,遂她故做一臉鎮定地道:“我為什麼要給你?這可是我娘留給我的,你明目張膽來搶,倒是十分好膽,這裏到底是喬府,又是大魏的都城,你一異族人來此就不怕被抓?”這話裏麵更多的是詐對方的話,其實她哪裏知道這人的來曆。
但偏偏就是這幾句話,讓對方怔愣了好一會兒,喬蓁知道玉佩的來曆?這差事她辦得並不理想,如果完成不了,回去主子必定要受罰。如果這時候讓人抓到她偷潛進魏國,後果必定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