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死。
年徹把熱茶遞到妻子的手中,眼角冷光掃去,頓時那大膽者都紛紛轉移目光不敢再看,這煞神,誰個真大膽敢惹上他?
喬蓁不由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年徹這樣子像隻護食的惡犬似的。
盛寧郡主也斜睨了一眼年輕小夫妻的恩愛,不知道是真老了還是兒子兒媳的真恩愛確實令人羨慕,反正她眼裏有著與以往不同的情緒,原來得丈夫寵的女人是這樣的。
想到隻會哭泣的母親,她不由得一陣頭疼,女人當成她母親那樣真是失敗,哪怕她早已仙逝了很多年?父親寵她,是因為她是他的孩子,而且她也確實很會討父親的歡心。
不過在成長的歲月當中,她見識過更多可悲的夫妻,一邊在正妻麵前裝著君子樣,一邊又與小妾們玩得沒個正形,那時候她就告訴自己,這輩子,她是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負了她的。沒有人能傷到她的心,而她也厭惡這些個肮髒得不行的男人。
所以她開始收集起美人來,這樣玩沒人能指摘她什麼,她一向懂得那度在哪兒。父親罵過她也甚至口出威脅過,可那樣不頂用,她依然故我。
與年複成親是最理想的,所以當父親提出這樁婚事後,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反正她不愛他,他也自有美男,兩人相得益彰,井水不犯河水。
這樣一過就過了二十來年,現在她是怎麼了?竟然羨慕起兒子兒媳來,搖了搖頭,她正要端起桌上的茶碗喝口茶掩下心底的叫囂,她已無力也不想再去改變什麼。
“茶涼了,還是換一碗吧。”年複轉頭看她,從她的手裏取出那一碗冷茶來遞給身後的小廝,讓他們下去沏一碗新的來。
驚訝過後,她甩了甩帕子,“侯爺,你在玩什麼把戲?都一把年紀了,他們小年輕玩起來這叫恩愛,我們玩起來隻會叫人惡心。”
年複皺緊濃眉看她,他哪在玩什麼把戲?難道關心她也是錯?“你想太多了。”
盛寧郡主冷冷一笑,身子往他的方向傾了傾,僅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年複,別以為我讓你沾了身子,就代表我服軟……”
年複的表情也跟著嚴肅,他沒她想得那麼惡劣,況且她都是他的妻了,他真想做什麼也是合情合法的,反倒是她還沒認清這現狀。
皇上也管不到他們夫妻敦倫的事情,握緊了拳頭發出一陣聲響。
她的話還沒說完,年初晴就插聲進來,“爹,娘,你們在說什麼?”
有女兒在一旁攪局,盛寧郡主的話就被打斷了。
“沒說什麼。”年複率先回答。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戲不好看嗎?”盛寧郡主拉住女兒的手,將她拉到身邊。
“跟她們玩牌不好玩,一個個都輸不起。”年初晴噘嘴,她更擔心父母這邊會不會有異變,所以還是過來比較好。
年複與盛寧郡主挨近說話的樣子同樣也落在不少人的眼裏,均詫異這對夫妻看來要打破僵局,傳言非虛。
躲在暗處的寧木森眼底的嫉妒之色掩也掩不住,手用力地摳著身邊的紅牆,將牆上摳出一條條難看的木痕來。
年複的心不在焉,他焉能看不到?這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原本以為他隻是有點點改變罷了,哪知這改變卻是驚天動地的?
年行在經過這一方的時候,就發現了寧木森令人惡心的目光,叮囑小廝看風,他走上前,低聲道:“我已去見過祖母,你要行事就小心點,別被人發現,我是不會出麵來救你的。”擺明了自己是要坐收漁翁之利。
寧木森是半點也不喜歡三房的人,尤其是這個城府極深的三房嫡長子年行,低沉一笑,“三爺放心,木森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牽連到三爺的。”
“知道就好。”年行輕蔑道,身為男人卻要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承歡,這樣的兔子是最令人惡心的男人,他當然看不起寧木森。
寧木森看著他背著手離開,鼻子重重一哼,目光再度看向一家歡樂的年複與盛寧郡主,握緊拳頭,他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戲散場了,年複送了老父回去後,看了眼攜著女兒遠去的妻子,他很快就掉轉頭回自家的院子。
喬蓁沒有忽略年複眼裏有幾分失落的表情,拉了拉丈夫的衣袖,“我看公爹與婆母之間肯定有些什麼……”
年徹拉緊她的手上了騾車,“你呀就是愛操這樣的心,他們的事情我們少攙和。”
喬蓁輕捶他一記,“你該向初晴多學學。”
年徹包住她的粉拳在唇上吻了吻,她的心思他懂,可身為兒子的他真的覺得那就是父母之間的事情,一如多年前他們不願管他,他現今也不想過多地攙和進這些事情裏頭。
年複回到院子的時候,看到寧木森出來迎接他,遂道:“怎麼還沒睡?”
“在等你啊。”寧木森柔聲道,“我溫了酒,侯爺來喝一杯吧。”
“你的身子還沒好,不適宜喝酒。”
“一點點不礙事的。”
看到寧木森堅持,年複也就沒再拒絕,而是隨他一道到了他的房間,聞到屋裏的酒香味,瞥了一眼這男人,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就踱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