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鼎道,喬蓁不是壞人,他嶽父也不是壞人,隻是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直白,不然憑添擔心罷了。
妻子過來與他說,嶽父這回有幾分擔心,他就知道這老人家是考慮到更長遠的事情,畢竟一路上年徹與冷夜的表現相當搶眼,他們是借用了商隊的掩護,但也為這商隊出謀劃策。
尤其是年徹,好幾次就是他的意見,才讓商隊避開了占山為王的山賊,所以嶽父才會如此推崇他們。
年徹與喬蓁明白他的意思,遂都點了點頭,年徹伸手攙扶著喬蓁跟著秦鼎往他嶽父所住的廂房而去。
年徹不願意說時,也沒有人能強迫他說真話,喬蓁的身份不能暴露,不過他卻可以發誓保證不會給商隊帶來麻煩。
秦鼎的嶽父也不是不講理之輩,隻是今天這事讓他想得過多了一點,聽得年徹保證的話,思忖片刻,語氣悠長地道:“年輕人,不是我不相信你們的說辭,而是我們一大家人的,性命不但但是自己的,也是家人的,走商一年老頭不容易,所以請你們也理解我們的顧慮。”
“老爺子,我們都明白的。”喬蓁笑得極溫和無害,“這樣吧,如果情勢不對頭,我們自行消失絕不會給老爺子一家添任何的麻煩……”
“喬姑娘是好人。”秦青據理力爭一句。
“嶽父大人,我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現在喬姑娘有孕在身,我們能幫就幫……”秦鼎也一臉急相,不管是出於恩情還是同鄉之誼,他也不能將他們留在危險當中。
“爹,這事我們無須太擔心,順其自然即可,喬姑娘與她的夫婿都是一言九鼎之人。”秦鼎的妻子也開勸自家老爹。
這老爺子才歎息一聲,“我也不是那心狠之人,不過關鍵時刻,你們真的不能給我們商隊帶來生命之危。”
“那是當然。”年徹一臉慎重地保重,他還沒有無恥窩囊到用人家商隊人的性命來保自己的平安。
老爺子臉上的慎重才微微退了些許,再說起話來時,語氣輕鬆一些,這幾個年輕人確是來頭頗大,不過如果是禍非福,那就不得不警慎,因而他才會少有地出聲管一管這件事。
與秦鼎的嶽父談完這件事,年徹攜喬蓁再度回到暫住的屋子時,冷夜已經拎著洗淨後的百裏安等在那兒了,換了身衣物的百裏安頓時醒目不少,明珠拭塵,這相貌還是少有的英俊,當然與年徹一比,那是差之甚遠。
喬蓁上前用大巾帛將他*的頭發弄幹,年徹冷哼一聲想要說自己來,可在喬蓁瞪視一眼之後,隻能幹站著,冷夜見狀不厚道地笑出聲來,惹來年徹更為冷冽的目光,這兩人還是互看不順眼。
喬蓁不去管那兩個極其無聊的男人,而是將一臉順從的百裏安的頭發梳直束起發來,做這事她沒有半分尷尬,百裏安也是她真正的血緣至親。更是翻出藥箱,給百裏安上藥擦拭傷口,她的動作輕柔,百裏安越發順從,沒有在年徹與冷夜手中的掙紮不休。
“痛……痛……”他像孩童般撒嬌。
喬蓁笑著給他呼了呼,“很快就不痛了。”
在喬蓁一番打扮之後,百裏安看起來更為俊帥,不複初相遇時的不修邊幅。
“對了,冷夜,你不是說他死了嗎?”年徹一副挑釁的樣子指了指百裏安,立即朝冷夜發難。
當初遇到冷夜的時候,他提及東陵國皇帝之時,他就曾問過,百裏安是知情人,為何沒有向東陵國皇帝揭穿玉申公主是假冒的事情?
當時冷夜就提過,百裏安與玉申公主從大魏踏上歸程後,在大魏的境內一直相安無事,真正出了問題的卻是進入東陵國內。那一段時間東陵國內雨水頗多,他們的車隊要經過一處地方的時候,遇上了山體滑坡,百裏安所在的馬車被衝下山崖,當時就有搜尋,山下的河流湍急,找不到百裏安,隻能尋到幾塊馬車的木板。
這事情當時在東陵國是頭等大事,畢竟不少人認為這皇位應傳給百裏安,玉申公主隻是女子,繼位成為女皇不太合適。皇帝百裏翼也下令搜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搜了好長一段時間,果然在河底打撈出幾具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就連衣服也是破爛到難以分清哪一個才是安郡王。
後來有人提議滴骨驗親,用百裏安母親的鮮血滴在幾具屍骸上麵,果然其中一具有反應,就是這憑這個認定了百裏安的死亡。
百裏翼也隻得歎息侄子英年早逝,在都城舉行了盛大的葬禮,百裏安被追封為安親王,一切依親王禮儀下葬,而百裏安的母親幾乎哭瞎了雙眼。
“如今看來,應是有人動了手腳。”冷夜皺緊眉頭,若不是見到百裏安的真人,他也不敢做此猜想。
“嗬嗬,滴骨驗親,這一招玩得倒是頗有些相似。”年徹冷笑道,這與當初他在老皇帝麵前讓喬蓁與喬維、錢磊滴血驗親如出一轍,“八成還是玉申公主動的手腳,隻因百裏安知道得太多,所以不能讓他活著回到都城。”
“很有可能。”喬蓁點點頭,“不過那位賈後可不能小覷,我總覺得安郡王這事情,賈後是背後的主謀。”
玉申公主若是要害百裏安,在大魏的國土上動手是最有利的,可以將一切都推脫掉,偏偏在大魏卻是沒能得手,隻能在東陵國內製造事端,賈後在歸程途中早有準備,哪怕百裏安小心於小心,也抵不過暗處的加害,這才會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