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不過小小一張，小心翼翼的攆開來，隻見上麵隻寫了四個字。蓮子不大識字，跟它麵麵相覷了許久。
想給李白看，又怕是什麼羞人的話。猶豫著卻還是遞給了他：“這是寫的什麼？”
小篆體，好一手華麗的字跡，李白一見就下意識地感歎。
“化整……為零？什麼意思？”
他抬起頭來看著蓮子，蓮子心頭一動，又是一暖……忍不住捧著臉傻笑起來。
“又發春……”李白一見她那張紅成了猴子屁股的臉就十分無奈。
李憲擔心他們的安危，千裏迢迢派了人來指點他們，難為他竟能把時間掐得如此之精準。蓮子春心蔭動，直有一種撲到樹上抓樹皮的衝動。
隻不過化整為零說起來容易……
“把人散開了走我不是沒有想過，但這些人在官府已經榜上有名了，通過關口的時候難道不會被認出來？”
“啊，沐姑娘……”那傳令官打斷了她，“殿下還有一些東西要我帶給你。”
那是一個大的麻布口袋子，打開來發現裏麵有衣物，胡須，甚至胭脂花粉。
“有了這些東西，改裝過關就不會很難了……就算有一個人出了什麼差錯，其他人也依然可以自走自的路，好歹也能保下大半人馬。”
一個人竟能想的這麼的精準……
又這麼的周全……
蓮子聽著傳令官的話心裏就有些恍惚：“他……他還有說什麼？”
“殿下要你多保重。”
蓮子的眼晴一酸：“你告訴他，也要多保重……”
傳令官欲言又止，到底是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還有……還有……”蓮子在原地轉了個圈，沒有筆墨，尋了一塊燒黑了的碳條，對著那張紙想了半天，終於是畫了一顆心上去。
猶豫著覺得還是不足以表達她的感激和思慕之情，用衣物上的顏色塗紅了嘴唇，正想往紙上印上去，李白和傳令官紛紛架住了她。
“行了行了。”
“可以了……沐姑娘……”
“可是我覺得……”
“夠了夠了。”傳令官急忙把那張紙收起來，生怕她又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殿下是個讀書人，什麼事還是收斂著好。”
“哦……”蓮子衝著他眨了眨大眼晴。
她從沒有像這樣子去喜歡過一個人，滾燙的心恨不能挖出來捧給對方才算報答了那片心意，可是……
這些人攔著勸著，要她收斂。
明明是這麼好這麼幸福的事情，為什麼還一定要把熱情藏在心裏，才算得上端莊呢？
長到了十六歲的蓮子實在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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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喬裝打扮之後，沿著口往外走，果然不過一天的時間就順利過關。
在將進大漠的小鎮子上，又早已經有人替他們備好了車馬幹糧，問起來隻說是蔡王舊部，讓他們在這裏等候蓮子的。
蓮子坐在車上咬上著幹糧，一顆心悠悠蕩蕩就飄向了遠方。
黃昏時候到了來時的那片綠洲裏，湖水在血色的日光裏蕩漾成波，蓮子猛然想起她就是在裏碰到李憲的。
於是下馬卸車，打算在湖邊歇息一晚。
其他人弄了幹糧和肉架上篝火烤，瘋子蹲在旁唔唔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