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帶了人去觀望了。”

三郎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好個林晚照,他終於還是看輕了他。

這些日子按兵不動並不是看在三郎的麵子上高抬貴手,而是怕三郎阻撓,要找著個更無所顧忌的機會下手!

“你是好樣的!”三郎猛地向車門砸過去。

手上冒出血,痛楚卻混然不覺。

林晚照!

蓮子要真出了什麼事,就算是留下一世罵名也要揪下你的腦袋!

這天夜裏不知道為什麼份外靜謐,大漠裏沒有風,就隻見星星在頭頂上不停的閃爍。

蓮子睡不著,一會兒往車門外探一下頭。

見不著人影,不禁笑自己被三郎鬧得有點神經了,半夜裏是睡覺的時候,可不是兩個人私會的時候。

蓮子被私會這兩個字微微嚇了一小跳。

對了,人們所不知道的,夜深鳥也靜的時候,一男一女……

蓮子舉起左手的一根手指,又舉起右手的一根手指,慢慢地碰到了一起。

那不就是叫私會?

蓮子低下頭想了一會兒,還是跟三郎說讓他趕快回長安吧。

正想著一個人捂著肚子從她麵前小跑過去。

“哎……”

那人回過頭指了指下麵:“撒尿啦撒尿啦……”

“除了屎就是尿,肚子裏還有什麼東西啊?”蓮子埋怨了一句。

大漠裏沒有什麼東西擋著,那人走了老遠才把褲子脫下來。看著地麵濡濕了,剛有那麼點暢快的感覺,忽然一陣小風把沙子卷起來打到了光溜溜的屁股上。

“媽的。”那人忍不住罵了一句,“沙漠裏連風都會耍流氓。”

說話完突然狂風大燥,他抬起頭,卻隻見一行鐵騎狂奔而來。

馬蹄帶起了沙塵撲天蓋地,一瞬間就把他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淹沒了。

那人驚恐到了極點,提上褲子就往回跑。

然而連叫聲都沒有出口,就隻覺得胸`前一痛,低下頭看到一杆長槍已經透過了身體。

蓮子隻聽見細微的一聲慘叫,如同家裏的雞被掐斷了脖子,瞬間的聲音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

她微探了身子往外看,接下來排山倒海的鐵蹄聲已經太熟悉。

一層沙幕應聲而來,鐵馬盔甲踏著沙地仿佛是昏睡中的噩夢……

蓮子瞪大了眼晴,眼中所看到的還沒能傳遞到腦海中去,在沙地上隨便找了個窩著睡下的人們已經被驚醒過來。

“跑!快跑!”

經曆過一次半路劫殺,蓮子知道這些人來便是要滅口的。

她逃得了一次,可逃得了第二次麼?

所有人爬起來瘋狂地往前跑。

沙子打在臉上,完全不覺得痛楚。

驚恐已經把能感覺到的感覺全部都掩蓋了。

“啊……”慘叫聲從後麵傳過來,讓人毛骨悚然。

鐵器穿透了身體,猛地拔出來就隻見一股鮮血狂噴,染透了滿地黃沙。

這四五百人在馬肥體壯的精兵麵前完全亂了陣仗,叫的,吼的,鬧的,哭的,彼此抓撓著,一個個被踩在了鐵蹄之下。

蓮子跑得並不慢,然而兩條腿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千裏名駒的四條腿。

還是許久以前的那場噩夢似乎一直都沒有醒。

就像是她一直都在沙漠裏沒命的狂奔。

林晚照再次趕上來。

命懸一時的那一刻,蓮子卻腳下一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馬蹄從她身上一踏而過,蓮子抱緊了頭:“瘋子,瘋子!”

混亂中瘋子已經被人群不知道衝散到哪裏去了。

蓮子在地上一滾,馬蹄踏了個空,林晚照一勒韁繩停在了她麵前,雪亮的銀槍冷冷逼視著她的臉:“我早就說過我會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