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走在A棟與B棟之間的天橋上,那是醫院建築物裏除了庭院跟天台外,唯一能讓陽光跟風直接撫慰人們的地方。

這讓G的鼻子也好多了,心情也格外暢快。

「是什麼原因,那個臭大伯要殺一個小女生?怕婚外情爆發?純情少女不想墮胎?」G隨便亂想時,已走到病房前,無聲無息推開門。

單人房。

一個長發女孩站在窗邊,金黃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好像落入凡間的天使。

G本已掏出槍,皺了皺眉頭,然後將槍收了起來。

這絕非因為女孩真的很美。

因為G在倫敦殺過一個比女孩更美十倍的金發模特兒,也在巴黎轟爆一個白爛的絕美女殺手。

而是因為,浸浴在窗前陽光的女孩,眼睛蒙著一塊白布。

「從我住院起,沒有人送過我花。」女孩靜靜地說,手摸著淡黃色的窗簾。

G坐在訪客的塑料皮椅上,將花插在一隻空瓶子裏,想了想,G起身到病房裏的洗手間倒了些水。

「波斯菊?」女孩還是站在窗邊,聲音很平靜。

「嗯啊,妳的鼻子比我靈一百倍,了不起。」G抽起桌上的衛生紙,擤了擤她的爛鼻子。

■思■兔■網■

女孩緩緩側身,麵對著正把擤過的衛生紙團當作籃球的G。

隔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女孩卻彷佛透視了G一樣。

G被「瞧」得挺不自在。

「你是來殺我的吧。」女孩淡淡地說。用了句號,而不是問號。

G一愣,衛生紙團投出,隻碰到了垃圾桶的邊角。

「照片裏妳綁著馬尾,那樣比較好看。」G拐了個彎承認。

這真是難以置信。

「我叫微真。」女孩說,語氣彷佛是在說上一輩子的名字。。

「我叫G。」G蹲在地上,打開冰箱,裏頭隻有幾瓶法國礦泉水。

自己拿了一瓶,也幫微真倒了一些在桌上的馬克杯裏。

「為什麼還不動手。」微真摸索著,捧起了馬克杯。

「……」G想了想,想不出有趣的句子回答這個問題。

糟糕,陷入窘境了。

真難想象自己會變成不有趣的殺手。

「其實平常我很厲害的。」G用手指比出槍的模樣,發出咻咻的聲效。

「喔?」微真也坐下,捧著馬克杯小心翼翼喝著。

不算認真的回應。

「更精確地說,我超屌的。」G隻好補充,氣氛有些尷尬。

「卻不敢殺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女孩子。」微真微笑。

語氣不像是諷刺,倒像在安慰G。

「別自以為是了,我連植物人都敢殺。」G反駁,卻覺得其實沒什麼好得意的。

微真點點頭,但G無法確認微真是否真正同意了。

「幹我們這行的都知道,厲害的殺手才有時間蘑菇,才能婆婆媽媽的搞出自己的一套。我呢,就是習慣為目標……嗯,目標就是像妳這樣的人,我習慣為目標達成最後一個願望才掛了他,或是先觀察目標想做什麼,放給他一槍,然後再幫他達成願望。」G說,越說越不明白自己在解釋個什麼勁。

「如果弄不清楚對方想做什麼呢?」微真的頭斜斜,傾聽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