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由自主的就軟懦,帶著點哀求。
房門重新關上,桃朔白道:“我看她情緒不大對。”
“嗯,我會讓人看著的。”秦風一邊說話,一邊就開始鋪床了,還特地擺出兩個枕頭。秦風現在好歹是杜家唯一的少爺,身份尊貴,房間雖不是特別大,但床不小,主要是怕他睡覺滾下來,這床躺兩個成人沒有問題。
桃朔白淡淡說道:“你才七歲。”
“……所以你可以放心睡在這兒。”秦風心底長歎,覺得時間過的太慢了。
“影響不好。”桃朔白放下手裏的書,起身朝外走。杜家為他準備了客房,在一樓,是秦風親自布置的,很不錯。
秦風到底沒再攔,他也怕晚上會怨念的睡不著。
半夜下過一場雨,天氣有些涼。
吃過早飯,練完拳法,回到客廳就見方意蓮坐在沙發上,杜芊芊也在,倒似在等他們。果然是。昨晚杜芊芊又去求過方意蓮,不知是如何說的,方意蓮同意她去再見一次梅若鴻,但這回不準她單獨去。
“小葳,這件事不要告訴老爺好嗎?”方意蓮怕杜世全再對芊芊失望,她之所以同意,也是覺得芊芊說的有道理,哪怕要一刀兩斷,也得當麵斷的幹淨。
“好。”秦風這次答的很爽快。
方意蓮已經吩咐好了司機,說完話就帶著杜芊芊出門了。
桃朔白陪著秦風回房間洗了澡,換好衣服,在他喝水的時候說:“我想,安娉可能重新做人了。”
“嗯?怎麼回事?”秦風知道自從安娉消失,他就一直在掐算,還以為很難,找不到結果呢。
“之前安娉消失,她的氣息就消失了,但前天我又感覺到了她的存在,隻是很淡。她離的有些遠,方位大概在東北。”桃朔白想不到安娉有這份造化機緣,確定對方無恙,便放了心。
“希望她這一世過的安穩。”秦風隻是從他口中聽說過這麼一個人,又因同來一處,略覺親近,但真正算起來,就是個陌生人。
另一邊,在快到水雲間時,杜芊芊叫停了汽車:“媽,我一個人去。你放心,我隻是去把話說清楚,不會再糾纏不清的。”
“芊芊,梅若鴻這個人謊話連篇,你別再被他騙了。”方意蓮不放心的囑咐。
杜芊芊下了車,沿著熟悉的路走到籬笆院前,一眼就看見一個穿著碎花紅布衫的小姑娘在喂雞。水雲間似乎不一樣了,院子被仔細收整過,沒了雜草雜物,打掃的幹幹淨淨。在左邊又搭了一個簡陋的屋子,似乎是廚房,屋簷底下掛了串紅辣椒,地上有隻竹籃子,裏頭裝著蘿卜青菜,空氣裏倒是彌漫著淡淡的雞湯鮮味。
畫兒看到她,先是疑惑,而後想了起來,連忙朝屋內喊:“娘,那個杜小姐來了。”
“芊芊!”最先衝出來的卻是梅若鴻。如今他的皮肉傷差不多好了,隻是腿傷還得養,他走的跌跌撞撞,翠屏和汪子璿連忙來扶他。
哪怕決定要斬斷一切,看到這一幕,杜芊芊的心依舊沉了沉。
“芊芊,你聽我解釋,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找來。我……那年我才十五歲,是家裏做主操辦的婚事,我並不愛她呀。芊芊,你一定能理解的對不對?人在十六歲之前,和十六歲之後,是完全不同的兩段人生,她隻是我的前世,你才是我的今生呀!”梅若鴻說這番話時,卻沒注意到翠屏的痛苦與難堪,更沒注意到懵懂的翠兒眼中漸露的怨恨。
畫兒雖小,可不傻,前世今生什麼的不太懂,她卻清楚這是在否定她和娘。她自小沒見過爹,她是和娘相依為命長大的,她可以沒有爹,卻不能沒有娘。從這一刻起,原本還因找到爹而歡喜的畫兒,看梅若鴻,就是個冰冷的陌生人。
杜芊芊聽到梅若鴻推諉辯解的話,再度失望:“梅若鴻,你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麼是責任。”
“芊芊……”
“你有妻子,有子璿,我算什麼呢?梅若鴻,你欺騙我太多,我承受不了,從今往後,我們一刀兩斷!”杜芊芊說完轉身就跑。
“芊芊!”梅若鴻跌跌撞撞的去追。
水雲間在西湖邊上,路離湖邊還有點距離,但梅若鴻現在瘸著腿,跑的又急,腳下一絆就滾到湖裏去了。“若鴻”!翠屏和汪子璿都嚇壞了,趕緊去撈他,前麵的杜芊芊也聽到聲音,回頭看時也驚住了。所幸梅若鴻滑的不深,幾個人齊心合力將人給拖上了岸。
梅若鴻腿瘸著,以至於在湖裏掙紮不上來,嗆了水,閉了氣。
等把人弄醒,梅若鴻就拽著杜芊芊的手不肯放。
杜芊芊卻是狠了心,掙脫了他的手走了。
回到家,杜芊芊日漸沉默,還總縮在房間裏不肯見人。突然一天丫鬟小梅臉色驚慌的來稟報,等方意蓮進了芊芊臥室,發現床上有血跡,芊芊嘴裏咬著毛巾,疼的滿頭大汗,臉都白了。再一看,就見她衣裳半解,原本胸口處刺著的那朵紅梅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血肉模糊的傷口。
杜芊芊竟然親自動手將刺青給挖了!
這之後,杜芊芊的精神狀態就更不好了,方意蓮將她帶去了上海,也是不願留在這傷心地,更是要徹底躲開梅若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