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等了半個多時辰,包廂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先行入,四下查探一番,這才躬身道:“大人,請。”
吳澤滔看了杜丸丸一眼,跪去了地上,低頭。杜丸丸撇撇嘴,也跟著跪了下去,卻並不低頭。便見著一身著鴉青色菱錦長袍的男子行了進來。
男子瞧著四十歲出頭,身形修長,長發烏黑若流水披散,五官與吳澤滔有些相似,一雙鳳目卻如深深潭水,讓人不自覺便陷了進去,真真一副好皮囊。
吳澤滔輕聲見禮:“澤滔見過大人。”杜丸丸這才低頭,也道了句:“見過大人。”
安王的目光在杜丸丸身上落下,微微蹙眉,行到桌邊坐定:“都起來吧。”
兩人起身。自然有人為安王斟好茶水,他卻不碰,隻是朝吳澤滔道:“這姑娘是什麼人?為何帶來見我?”
吳澤滔看杜丸丸一眼,措辭道:“大人,這位是穿雲教新任教主杜丸丸,她是前教主女兒,也是……你的女兒。”
吳澤滔說話時,杜丸丸一直盯著安王看,卻見那人聽言隻是微訝挑眉,情緒沒甚波動的模樣。杜丸丸不知為何便有些憤憤,眼珠一轉,忽然噗通一聲跪去了男人麵前,一聲飽含深情呼喊:“爹——!”
這一聲“爹”悠揚出口,吳澤滔的手便是一抖。安王也眼角一抽,卻不讓杜丸丸起身,隻道:“先別急著喚。杜華月在穿雲山的行徑,我也知曉七八,你是不是我女兒,還要兩說。”他優雅卷起衣袖,朝一旁的侍衛道:“去,拿碗水來,我們滴血驗親。”
作者有話要說:
☆、自古王爺多渣男
安王一時不認她這個女兒,杜丸丸心中腹誹之餘,忍不住朝吳澤滔看去。為她易容時,吳澤滔便提到安王會與她滴血驗親,杜丸丸還不甚相信,現下看來,吳澤滔倒是很了解他這位爹爹。
侍衛很快拿來了一碗水,放去依舊跪著的杜丸丸身前。又遞給杜丸丸一把匕首。安王好整以暇看著她,絲毫不顧忌她會有什麼情緒。杜丸丸暗歎一聲,拿了匕首,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她不清楚輕重,刀尖輕輕戳了戳指腹,結果太輕了,沒把皮戳破。安王見了一聲輕笑:“這副怕疼的模樣,倒有些像華月了。”
杜丸丸訕訕一笑,刀尖再次一戳,便是一聲低呼!這回下手又太狠了!
血終於溢了出來,杜丸丸嘶嘶抽氣,連忙將血滴入碗中。
侍衛端起碗送去安王麵前。安王也拿了把匕首,也在指腹輕輕一劃,看著那血滴掉入水中。又從侍衛手中接過碗,放去一旁茶幾上。
之後便是等待。杜丸丸吮著手指,心中七上八:據天.朝的磚家科普,任何人的血液都會在水裏相融,可她到底不曾試過。本來還希望這王爺看在父女初見的份上,同意讓她見杜華月。可這血液萬一不融……計劃豈不是沒法進行下去了?
其實當初董景興的設計,是讓吳澤滔去與安王相認,然後再以掛念母親之名求見杜華月,設法將她救走。可吳澤滔隻是不同意,無奈之下,這才改成了讓杜丸丸這個冒牌貨上場。杜丸丸有些幽怨看向吳澤滔:真不知道他為何不肯與安王相認。瞧他那張臉,絕對比她更有說服力啊!這若是出了岔子,可怎生是好?
所幸,安王偏頭看了那碗一眼,淺淺一笑,朝杜丸丸伸出手:“起來吧,好孩子。”
杜丸丸回神:這是……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