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什麼接,她不是不要我了嗎?我們早就斷絕母女關係了,要接你去接,我伺候不起。”晴天倔強地說。
“晴天,那可是你媽啊!”高博不理解。
“我也希望那是我媽,可是我沒福氣有這樣的媽媽。”晴天轉過頭,說著狠話,眼裏還泛著淚。
“妹,媽一直很想你的,她也很後悔趕你走了,你就原諒她吧,怎麼說她也是我們的媽!”晴雨也忍不住要掉淚。
“晴天,別慪氣了,不管發生了什麼,老太太人生地不熟的總不是辦法,先接過來再說。”高博勸道。
“總是這樣,以前是,現在也是。用到你的時候就說一句,用不到就扔得遠遠的,什麼母女都拋一邊去。”雖然晴天滿嘴嘟囔著,卻拿起外套準備出門。
“刀子嘴豆腐心。”晴雨笑她。
晴天三人打了車就去車站接夏媽媽,一路還在討論這老太太怎麼一個人就來城裏了。
宋俊祥仍然想不通夏晴天何時學會反擊,而且反擊得這麼激烈。她從來沒對他大聲說過一句話。還記得那時候他喜歡的就是她身上羞澀的輕聲細語的溫柔,像微風輕輕拂過,如春天的櫻花,紛亂絢麗得美不勝收。
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是我錯了嗎?”宋俊祥反問自己。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實在過分,但是一想到當初夏晴天那麼狠心,對他說的那些話比他現在做的要殘忍一千倍一萬倍,他不再自責,而是不斷地暗示自己“你沒有錯,你是對的”。
賀家易來了。
“俊祥,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你不隻傷害了晴天,還害她的家人受到傷害,我請你安排好晴天的職位,另外,你要道歉。”賀家易說。
“喂,家易你是怎麼了?她又在你麵前說了什麼,讓你這麼護著她?”聽到賀家易這麼挑釁他,為夏晴天強出頭,他就不能控製自己胡思亂想。
“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份類似懲罰性質的調職,害晴天的姐姐差點沒命?”
“你說什麼?”宋俊祥知道晴天最緊張姐姐。
“你為什麼這麼針對夏晴天,還是你跟她有什麼私人恩怨,要公報私仇?這不是你宋俊祥的作風。”賀家易不斷追問,宋俊祥太怪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失常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為了公司。調職也是因為她之前做過,我想知道脫離基層工作的高層和一個在基層工作過的高層在管理上有什麼不一樣,僅此而已。如果這樣的嚴格要求她都不能達標,算我錯看了她。”自晴天來追問,宋俊祥就一直在自問“為什麼”,他不斷為自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來掩藏內心的不平靜。
“好。但是晴天的情況和你的計劃衝突了,是否能安排其他人?”
“賀家易,夏晴天的事你怎麼那麼關心,還要跟我在這裏爭吵,你好奇怪。”兩兄弟還沒這麼爭吵過,居然為了她,他們不是剛認識嗎?賀家易什麼時候因為一個員工這麼反常,簡直太奇怪了。
“奇怪的是你,我們兄弟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別說因為工作,其實你就是看晴天不順眼,不就是打碎個杯子又撞了小楠嗎?你至於嗎?保護自己的女朋友也不用這麼討好吧?”賀家易一語擊中宋俊祥要害。
“別亂說。我一直當小楠是妹妹,什麼時候說她是我女朋友了。”
林楠自認識他們兩個就喊他們“表哥”,後來表哥竟成了賀家易的專屬。
“她對你可是一往情深,你不能始亂終棄。”
“我……”宋俊祥顯得有些無奈,兩手叉在腰間,看著賀家易,“你能不能別八卦了,八卦雜誌已經夠熱鬧了,我就不能清靜一會兒嗎?”
“好,晴天的工作你調回來。”
“什麼理由?”
“我喜歡她。”
忽然,宋俊祥心裏一沉,心跳慢了一拍,隻聽見耳邊呼嘯的風掃過,無法讓自己靜止,沒有辦法心平氣和。
賀家易等著他的答案。自從那個女孩在背後喊著“先生,你的手機忘在凳子上了”,把手機還給他,笑著說“做好事不收錢”的時候,他就覺得她是自己一直苦苦等待的人,前世的回眸換來的偶遇。
她是一陣風,有時候是春風拂麵溫暖如昔,有時候是秋風蕭瑟如此堅強,有時候像暴雨前的狂風橫掃落葉。
深深地,每一次回眸,每一個笑顏,每一字一句……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腦海裏。這個堅強的女孩,就像他生命中的蒙娜麗莎,微笑著麵對一切。
宋俊祥想著以前,他們在旅遊的路上相遇,他們在山林間奔跑,他們在雲南大理的路上,他們在分別的時候……離別後,開始前,一切都不是他的了。有些記憶隻能用來懷念,有些懷念隻能用來祭奠,有些祭奠需要全身的力氣去遺忘,有些遺忘如心被割傷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