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他的了。就算是他想要控製著,自私地要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安排做事,還是無法控製她內心的想法,她會反擊了。
好,宋俊祥,放手。人一輩子總要談幾次戀愛,總有一次是刻骨銘心的,就算是痛也已經過去了。一向傲氣的他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力。
他說:“好。你是人事主管你做主。”
提起母親,晴天總能想起美國浪漫主義詩人沃爾特·惠特曼的一句話“全世界的母親是多麼的相像!她們的心始終一樣,每一個母親都有一顆極為純真的赤子之心”,就算全世界的母親都相似了,也唯獨她的母親是個例外。甚至有時候她自私地想自己從來沒有母親更好。
已經幾年不見母親了,自從生了小誌,媽媽就斷絕了跟她的關係,而且姐姐要背著媽媽和晴天聯係。車已經駛到了車站,她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對晴雨說:“姐,你和高博去接媽,我在這裏等你們。”
“妹,別和媽鬥氣了,既然她來了,就表示媽對自己以前的做法很後悔,我想她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她吧。”晴雨勸妹妹。
“是啊,晴天,不管怎麼樣,她一個人舉目無親地在這邊你也不放心吧。”高博也勸道。
晴天有些不情願,其實是不知道怎麼麵對媽媽。
就在車站人流集中的地方,在風裏,蹲著一個農村婦女,穿戴和這個城市格格不入。她頭巾紮得嚴嚴實實,瑟縮著全身,身上的衣服,身邊的行李,尤其那雙塌陷的眼睛,晴天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婦女是她的媽媽。此時,她覺得媽媽也很可憐,很弱小,竟有點原諒她以前的蠻橫自私了。
夏媽媽一看到兩個女兒來了,便把手裏的行李往女兒手裏一塞,伸了個懶腰說:“現在才來,我都快餓死了,你們兩個成心的是不是?”正說著看到晴天身邊站了一個男人,將晴天手中的行李接過來自己拎著。
“喲,你是晴天的男朋友吧?小夥子長得真俊,這身衣服一看就是好料子。嘖嘖嘖……”夏媽媽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高博,摩挲著他灰褐色的皮衣。
晴天對母親一丁點的原諒立刻消散了,從前的鄙夷更加濃起來。
“伯母好,我叫高博,您就直接叫我小高吧。”
“媽,別亂說,這是我朋友。”晴天看見媽媽打量的架勢有點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覺,趕緊解釋。
“小高,你要是跟晴天處朋友就得過我這關,我們家那邊的規矩不多,但是有幾條我得跟你說清楚,什麼三金五金家電家具不說了,這個彩禮……”夏媽媽拉著高博親熱地聊起來。
“媽,你要留下,就少說點。”晴天生氣了,不管什麼時候媽媽總是要把她當商品一樣,過去把她說給村裏的啞巴,就因為那是村長的兒子,能得到一大筆彩禮,還能過年過節時撈一點好處。現在拉著高博又說彩禮、見麵禮的了。
“我生你養你,我還不能說說啊!”夏媽媽對著晴天就嚷嚷起來。
“媽,別說了,晴天和小高不是你想的那樣。”晴雨也不滿媽媽見人就推銷女兒的架勢,勸著。
夏媽媽熱情高漲的氣焰被打壓了下去,翻了一下白眼,眼窩塌陷得更深了,嘟囔一句“兩個賠錢貨”,不再說話。
晴天聽到這句話差點衝過去指著媽媽問她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被姐姐拉住了,晴雨使了個眼色,要晴天別衝動。
“姐,你們先回家。我要去買點東西。”晴天不想再對著媽媽。
“讓高博跟你去,我陪媽回家就行了。”
“我怕你……”
晴雨截住妹妹的話,不讓她把病情告訴媽媽,“我和媽在一起,沒事的。況且你一下就回來了。我也想跟媽多聊聊,你們去接小誌。”
“也好,有什麼事一定打電話給我。”晴天囑咐。
“好了,好了,趕緊去。”
晴天看著媽媽和姐姐遠去的背影,那個被稱為給了她生命的女人,張牙舞爪嗓門響亮地跟女兒說著什麼,晴天閉著眼睛不用想也知道姐姐一定在唯唯諾諾地應著。本以為對母親的概念會因為多年不相見變得更親或更淡,而這短短幾分鍾的相見,已讓她徹底崩潰了。沒有更親,沒有更淡,和以往任何一個時刻一樣的厭惡和無法忍受。
“晴天,都傳你要辭職,是真的嗎?”唐寧打來電話,著急地問。
“傳這麼快,看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晴天已放下這件事,結局如何就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