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十三 結局(下)(1 / 3)

不想,竟真的,一切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隻是,到底與從前不同,胡月娘的做的事,被公之於眾。

聽了周佑嫻的話,葉驕陽隻覺得冰冷,就好像,以為麵向陽光,其實,身處深淵。

看葉驕陽被嚇到後,周佑嫻握住了葉驕陽的手,“也許,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周佑嫻今日能安然的坐在這裏,不是因為不害怕顧常存的事,而是因為心驚膽顫這麼多年,顧常存的事,反而就沒有那麼嚇人了。

葉驕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壓了壓驚,腦子裏突然想起太子的話來,他說,皇室的人,都是狼!

若胡月娘背後真的有人,這個人隻能是帝後。

皇後是什麼性子,葉驕陽自是清楚,且也曾聽顧夭夭有時候感慨,當初皇帝封胡月娘的為妃,來的突然。

若,胡月娘其實本就不是皇後的人,那麼,就隻能是那人了。

子嗣單薄,不出皇子,怪不得太子說,這世上原就沒有,那麼多巧的事。

葉驕陽還沒想明白,下頭來人稟報,太子同馮公子來了。

馮珩肯定是想來看看周佑嫻的,隻是他一個人上門,於理不合,便從宮裏將太子拉出來了。

左右,如今安王也回來了,太子跟前的折子,估摸也會分給安王一些,太子便也得空。

前頭,太子直接說來尋葉驕陽,夏柳也不好攔著,便讓這倆人一起過來了。

左右,馮珩同周佑嫻也定親了,見一麵便就見一麵吧。

葉驕陽同周佑嫻出去見人,看見太子的時候,葉驕陽有些別扭的將頭轉到一邊去,太子恍然間沒瞧見葉驕陽的不妥,同周佑嫻客套幾句後,視線便始終放在了葉驕陽的身上。

馮珩卻是沒有太子那般的克製,直接抬手將周佑嫻拉在自己跟前,些許日子不見,想的他心裏都發慌了。

“你放心,我定不讓你委屈。”不過,到嘴的話自然也不能說的太輕浮。

顧常存和顧夫人已經去了,至於胡月娘,太後要護著,也得看她能不能護的住?

周生肯定咬著胡月娘不放的,馮家也不會罷休,不能明著用周佑嫻的事說事,那便暗著尋,就不信胡月娘不犯錯。

再則說,顧常存或許是咎由自取,可是若非胡月娘挑唆,不定不至於丟了命,顧子皿再如何不在乎這個兒子,可到底是至親之人,心裏如何不憋著氣?

禦史台的嘴,素來比刀子還厲害。

看馮珩寬慰周佑嫻,太子衝著葉驕陽微微的挑眉,“你累不累?”

“我,我覺得那不錯。”葉驕陽反應過來後,便指向了不遠處的假山。

太子看了一眼馮珩,輕揉眉心,這麼光明正大的藏起來,真的好嗎?

不過,想來馮珩也是願意的,便跟著葉驕陽走了過去。

周佑嫻倒是想喚葉驕陽,可馮珩卻沒給那個機會,當初成事,太子到底幫他纏住了葉驕陽,那麼現在,該是他還恩的時候了。

下頭伺候的人分站兩排,葉驕陽領著太子走到假山後頭,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藏的嚴實。

太子低頭跟了過去,不由的想起,在相府的時候,兩個人也是挨著的這般近。

“你過來,我同你有要事商議。”葉驕陽一臉嚴肅的看著太子,甚至,還衝他招了招手。

太子的眼神微變,不過許是因為麵上始終帶著從容安然的笑意,葉驕陽並未看出異常來,隻是等人走近了,很慎重的問了句,“你說,你的太子之位,會丟了嗎?”

許是因為離著近了,又或者是因為葉驕陽走的太急了,出了薄汗,更或者,因為葉驕陽已經點頭同意成親了,以至於那淡淡的女兒香,擾的太子心口打亂,以至於他並未聽清葉驕陽小聲的呢喃的了句什麼話,下意識的問了句,“什麼?”

葉驕陽的耐心其實並不怎麼好,一瞧自己說話,太子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麵上總是有些不喜,不過想著自己的念頭,還是耐著性子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太子是看葉驕陽的臉色不好,不敢再亂想,定了定思緒仔細聽葉驕陽說話。

隻是,這個問題讓太子麵露難色,倒不是不確定,隻是不好回答,主要是,現在倆人還未真正的成親,總是害怕,一個說不對,葉驕陽便會跑了。

思來想去,也隻是說了句,“這種事,怕是得隨緣了。”

他不願意騙葉驕陽,可也不敢說透了。

葉驕陽想了想,而後輕輕的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及其堅定的說了句,“我大概知道,要如何做了。”

心中有了猜想,皇帝喜歡皇後,用這般接近殘忍的法子,給了皇後別人不可撼動的地位。

可見,後宮空置何其艱難。

她身為女子,雖然不能入朝為官,但也可以報效朝廷。

雖說太子前些日子,表露心跡,眼神讓人覺得陌生,可同馮珩比起來,太子已經算是淡情的人了,既然自己決定嫁給太子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情愛,倒不如,做同僚,共進同退,不讓舊事重演。

許,萬民安康,護自己兩全。

葉驕陽說的隱晦,可那句同僚,倒是清楚。

太子微微站直了身子,唇間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好,便依驕陽。”

無論如何,先成了親再說。

還同僚?很想告訴她,想的美。

得了太子的許諾,有驕陽很是歡喜,顧夭夭曾說過,女子不該困於方寸之地,即便葉卓華權傾朝野,可顧夭夭也並不是要依附葉卓華的人,而她則,富甲一方。

現在,葉驕陽也尋到了,自己成親後想要做的事。

嫁一個寵自己的男人,做一些能奔波一輩子的事,葉驕陽覺得,圓滿了。

當然,也誠如馮珩所言,周家肯定不會放過害自己女兒的人,胡月娘的事,一次次被提出來,這一個貴妃,無才無德,無功無牢,即便是打入冷宮,亦不能解氣。

至於安王,許是真的早些人受的苦太多,身子一直弱,上一天朝能歇三日,所以,朝中的事,多是指望太子的。

現在,在眾人眼裏,大多覺得,安王首要的作用便是繁衍子嗣。

朝堂的事可以慢慢教,甚至,孱弱的身子也可以慢慢的調養,隻是這立妃的事,絕不能耽擱。

隻是,便是連民間都講究,家裏有孩子多是長子先成親,從前太子不著急的時候也就罷了,可現在,太子同驕陽郡主的事已經放在明麵上了,太子為了葉驕陽不要江山,葉相感動於太子的癡情,也點頭了。

那麼,此事總是該有一個,先後。所以,禮部的人總得要抓緊時間了。

趕緊讓太子大婚,再準備起安王的事來。

至於葉卓華,心裏自然是憋氣的,他肯定不願意嫁女兒,奈何葉驕陽點頭了,葉驕陽一點頭顧夭夭自然也會同意。

再加上家裏父親和嶽丈,一聽太子說為何驕陽不要江山了,更是坐不住了,連罵了葉卓華三日,非要讓他點頭。

馮家那邊,馮珩要成親了,肯定要給馮家二老送信的,結果趕上了太子的婚事,馮澤領著二老也來給這個太子外甥當說客來了。

結果,便成就了葉卓華不得不嫁女了。

不過,皇帝放在朝堂上提起這事了,雖不是賜婚,卻勝似賜婚。

葉驕陽未來太子妃的身份,總是定下來了。

皇後這邊,許是被太後氣到了,宮裏頭折了個公主,她這個嫡母該是悲痛萬分的,此刻卻也不顧忌了,成日喜笑顏開的,甚至有幾次,還專門讓舞娘給她助興。

絲竹聲聲起,一派祥和。

皇帝素來寵著皇後,自然不會說旁的。

至於禦史台那,顧中丞不彈劾皇後,旁人那一字半語,自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太子一直讓人盯著太後那邊,當下頭的人稟報,說是太後終於忍不住了,要出來的時候的,太子便從東宮出發,直接將人截到半路上。

太後坐在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路中央的太子,臉微沉,“文淵,哀家素來予你寄予厚望,你莫要讓哀家失望。”

語氣,有些嚴厲。

太子沒動,“孫兒隻想單獨,同皇祖母說幾句。”

太後緩緩的閉眼,卻不理會太子,隻沉聲交代,“走。”

下頭的人有些為難,可是太後畢竟是皇帝生母,地位自不同那些個,嫡皇後為太後的一般。

看太後主意已定,便抬著攆隻能直衝衝的朝太子走去。

仿佛,便是用這法子,來逼太子讓開。

太子緩緩的閉眼,似乎並不在意。

這,是一場屬於親人之間的較量,最終,在距離太子一寸的時候,太後娘娘讓人停下了。

輕聲歎息,而後擺了擺手,最終選擇,屏退的左右的人。

轎攆放下,太後順了順衣衫,很自然的將身子坐的端正,這是她多年的習慣,仿佛隻有這般,才能永遠的淡然優雅。

太子抬頭看著太後,難得收斂了笑容,麵上變的嚴肅,“皇祖母不問塵世多年,突然關心起後宮諸事,孫兒猜想,定然不止是因為,臨安皇姑母的緣由。”

人都已經去了,當初沒有盡心盡力的保下,此刻,為何突然變了性子?想來,也是因為有旁的緣由。

太後的手到底不能自然的垂著,直到感覺到護甲刺痛掌心,才又緩緩的鬆開,“你,知道什麼?”

“一些個陳年舊事,孫兒自然要打聽清楚,不然,也不敢貿然的攔下皇祖母的鳳攆。”一頓,才又說道,“天子也是人,是人便會有自己的私心,用數人性命換這天下安定,便是作為天子,做大的讓步。”

忽又一笑,“孫兒,亦是如此,為天子之苦,必要讓旁人去受,上天生人不公,此刻也隻能說一句,世道如此。”

“可無論如何,這都是天子之過,與母後無關,將來,也會與驕陽無關。”

話,說的坦蕩。

卑鄙也好,齷蹉也罷,這都是他們想要給心愛女子的一份尊榮,與女子本身無關。

話不必說透,太後自然都懂。

她自嘲的笑了笑,從前在話本上瞧過,多是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當時隻覺得可笑,若是自己定然不會如此。

可現在,不正是做著從前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每個人心中,總是過不去的檻,臨安說,生母同養母不同,她始終覺得,自己做的便是生母也做不到,可眼下,胡月娘做的,卻比自己做的要多。

原來真的,是不一樣的。

她所震怒的,也許是後宮的荒唐,也許,又是自己。

手輕輕的動了動,拿起了因為帶護甲而擱置在的一旁的念珠,輕輕的撥動,眼微微的眯著,“皇帝荒唐,哀家予你,寄予厚望。”

這話,說的,倒是比之前那一句,情真意切。

聽太後鬆口,太子很是認真的衝著太後磕了一個頭,“孫兒,定不會負,祖母所托。”

讓這天下清明,後宮和順。

聽了太子的許諾,太後終是點了點頭,太子如此年輕,做事卻這般老道,難得人在順境,卻能到這種地步,前途無量。

也許,真的會有一個不一樣的大佑。

可是,大佑如何,太後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在乎,隻是那惱怒的情緒終是撫平了,剩下的,便隻有在這無盡的歲月中,仔細的回想,仔細的感悟。

送走太後,太子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終是不想,同葉驕陽的大婚的時候,還要惦記著,會突然冒出誰來,打斷他們。

自然,馮珩一看太子也抱得美人歸了,當下便有些著急,總不能他先提的親,卻被太子搶了先,便催促著馮家動作快些,最終,卻是在驕陽生辰的前一日成親。

如今朝臣已經默認了,安王得天下,太子得美人,京城難得平順。

成親這日,葉驕陽同顧夭夭去了個大早,顧夭夭是要陪夏柳張羅的,而葉驕陽,主要是為了陪周佑嫻。

自然,她給周佑嫻的添妝禮早就送到了,二十二抬,這般大的手筆,夏柳都專門去了趟相府,若非直接退來不好,她直接得將東西送回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葉驕陽偷拿了家裏的東西一般。

這事,葉驕陽還真的沒知會顧夭夭,顧夭夭一聽葉驕陽的手筆,當下便笑了出來,這姑娘張揚的很,不過,倆孩子關係好,顧夭夭手底下旁的沒有,就是銀子多,最後也隻是寬慰夏柳,讓她安心的拿著便是。

今日,更是天沒亮便到了周家。

顧夭夭也隻覺得,是因為葉驕陽惦記周佑嫻,所以才這般迫不及待的,左右早點過來也是好的,便隨著葉驕陽了。

顧夭夭過來的時候,周家大門都還沒開,若非關係好,就這一下便是讓人尷尬的很。

夏柳得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自是滿臉的愧疚,兩個大人如何,葉驕陽倒是不管的,便輕車熟路的去尋周佑嫻。

此刻,周佑嫻剛起身,身上還穿著中衣,下頭的人已經將水準備妥當,鮮豔的花瓣也都撒上,就等著周佑嫻沐浴梳妝。

葉驕陽風風火火的過來,屏退眾人將一件小衣小心的塞到了周佑嫻的手上,“我偶然間得來的,特意一大早給你送來。”

而後,仔細說了這小衣的妙用。

便是故意折磨那新郎官,嚐不得女子的好處。

周佑嫻被葉驕陽說的麵紅耳赤,“你,你這都是從哪裏尋的這些個東西?”

怎麼這一套一套的,像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一般。

“這你就莫要管了,新婚頭一日自是要立規矩的,將來,是你聽馮珩那廝還是馮珩聽你的,便就在今夜,定乾坤。”葉驕陽壓低聲音,說的煞有其事。

自然,她是不會告訴周佑嫻,其實是因為葉驕陽緊張,原本禮部的人走過場她倒也沒那麼多心思,偏生馮珩非要跟太子比,兩家都辦的急,莫名的就給葉驕陽一些壓迫感。

葉驕陽自不會像周佑嫻那般守規矩的,便就拿了話本,來了心思,幾番打聽,終得了這件寶貝。

自然,卻也不會將真話告訴周佑嫻,自己是想讓她試試到底好不好用。便囫圇著,轉移了個話題。

這種事,總不好說多了,周佑嫻嘴裏抱怨了句,“沒大沒小。”可到底,還是將東西收下了。

她確實也好奇,馮珩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在這種事上,會不會格外的認真。

“是,我的表嫂。”葉驕陽趕緊應了一聲。

二十二台添妝禮,不是她最想給的,隻這一件小衣,才是她的心意。

成親禮自然忙活的很,周佑嫻沐浴後,還要淨麵,縱然有夏柳同顧夭夭這倆有經驗的坐鎮,可周佑嫻肯定還是會累著,草草的用了早膳,便繼續上妝。

好在,有葉驕陽這個郡主守著,有人替她應付京中千金了,晌午因為已經上好妝,吃的自也得小心。

一直盼到,外頭的炮仗接連的響起來,周佑嫻反而有了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因為葉驕陽一直要陪著周佑嫻,也沒來得及去攔門,不然,今日馮珩可不會那麼順當的進來。

周家從本家尋了一個妥當的兄長背周佑嫻出門,原本還歡喜的葉驕陽,此刻卻紅了眼眶,好似,周佑嫻上了人家花轎,便再也不能是,周家女了一般。

葉卓華是直接去的馮家,等著送了周佑嫻出門,顧夭夭同葉驕陽又坐了馬車,從小道上去馮家。

在馬車上,看葉驕陽情緒有些低落,顧夭夭笑著拍了拍葉驕陽的手,“人總要經曆這些,有的人老去,有的人長大,不是離開,而是去了該去的地方。”

這才能,生生不息。

嫁到馮家,不是與周家分開,而是,有了屬於周佑嫻她自己的天下。

話雖這麼說,葉驕陽心裏還是有些難受,她靠在顧夭夭的身上低語了句,“我想,爹了。”

大概這也是為何,葉卓華不願意讓自己嫁人的原由。

從前不懂,現在卻有所感悟。

顧夭夭笑著說好,隻是被葉驕陽這麼一打岔,自個也紅了眼眶。

索性,很快到了馮家,馮家上下熱鬧的很,一時間似乎也忘了,過幾日的憂愁。

等著開了宴了,馮珩又尋人去給葉驕陽送信,讓她去瞧瞧周佑嫻。

雖說兩家熟悉,可是終究是現在身份不同,馮珩惦念,周佑嫻不好意思吃點的東西墊肚子,再又怕,馮家的人,奴大欺主,他們都知道周佑嫻好說話的性子,萬一怠慢了,這些人受罰是小,讓周佑嫻受委屈是大。

有葉驕陽坐鎮,莫說是馮家了,就是皇宮也沒人敢尋她的晦氣。

這事,不用馮珩說葉驕陽也惦記著,隻吃了兩口,便離席了。

今日帝後沒來,但是太子肯定是要到的,原本安王也該過來,可安王昨日上朝後,又吐了起來,現在在養病,便隻有太子自己過來了。

太子一直讓人盯著女眷那邊,聽著葉驕陽起身,便趁亂跟了過去。

就太子一坐下來,便心不在焉的樣,自然瞞不過葉卓華的眼睛,一看太子起身,葉卓華接著便想著站起來,隻是想起了顧夭夭囑咐的,最後也隻能歎了口氣,自己跟自己說上一句,算了吧。

免得,讓葉驕陽不高興。

葉驕陽走到長廊上,聽著太子在身後喚自己,回頭便瞧見,穿著常服的太子,疾步朝自己過來。

“你怎麼尋來了?”葉驕陽微微挑眉,不解的問了句。

太子笑著讓下頭的人送上了食盒,“早就準備好了,都是你愛吃的膳食。”

他便料到,葉驕陽肯定要陪著周佑嫻的,就馮珩那人,滿心都是周佑嫻,小廚房裏的膳食,自然也會準備的是周佑嫻愛用的。

葉驕陽抬手接了過來,麵上帶著笑,可嘴裏還是說了句,“就你是個事多的。”

不過就是一頓飯,怎還就那麼矯情了?

聽著葉驕陽抱怨,太子隨口應了聲,“嗯,是我的錯。”

而後抬手,撥了一下葉驕陽鬢角落下的幾根細發,“那我先回去了,葉相還在席上坐著,若是回去的晚了,估摸今日我得,出了洋相了。”

在馮家,肯定不會動手。

可卻,可以灌他酒。

他可沒有,千杯不醉的酒量。

葉驕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太子趕緊離開,隻是轉身,將那沉甸甸的食盒拎在手上,便是婢女來接她都沒有鬆開。

突然有一種,好像,誰的夫人誰心疼。

臉有些紅,原來,這種被放在心尖上的味道,是有點甜的。

葉驕陽的性格馮珩自然知曉,一早便說好要給葉驕陽好處的,不若今日夜裏的這關,總不好過的。

洞房花燭,馮珩總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

葉驕陽難得沒有糾纏,若是葉驕陽之前的性子,即便馮珩給了銀錢又如何,聖人都說了,這天下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她就是說話不算話又能如何?

隻是今日,瞧著周佑嫻出嫁傷感,隻想著現在,能陪葉卓華一日便是一日。

這才,饒了馮珩。

第二日的時候,馮珩同周佑嫻總要進宮的,再加上葉驕陽生辰,如今算是準太子妃了,皇後的意思是,便是在宮裏辦生辰宴,同馮家一起熱鬧。

既然也用著驕陽生辰的由頭,有些事倒不用守舊,比如周生同夏柳該是到回門日子的時候,才能見著周佑嫻,到可以趁著這次進宮,說上幾句話。

雖說同馮家也是這麼多年的老關係了,可是真嫁過去了,還是忍不住擔心。

葉驕陽生辰,也沒大過,也還是她們這些個老人。

葉驕陽進了宮,在皇後跟前見了禮,便拉著周佑嫻在宮裏轉轉。

周佑嫻雖說初為人婦,除了麵上帶了幾分嬌羞,倒也同尋常沒有別的區別,倒是馮珩,臉色不好看的很,拉著臉好像誰欠他的一般。

顧明慧倒是沒遮掩,當眾說了句,“皇後娘娘也是愛鬧的性子。”

旁的,自也不用說清楚了。

顧夭夭低頭抿嘴輕笑,仿佛想起了,皇後當年鬧哥嫂洞房的事了。

太子拉著馮珩坐在一邊,輕點了一下他的胳膊,“長輩跟前,收斂這些。”

聽太子說這話,馮珩便覺得,這叫站著說話不腰疼,心中越發氣的厲害,“等你大婚,我必然讓你好看!”

想著,把昨夜的仇,怎麼也得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