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的拿光代來做理由了,她要是要是真在天堂我也就無所謂了,可是就怕她被你這種人渣拖累到地獄去了。你當初就是看光代一個人從國外來念大學好騙是嗎?你明明有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你不娶你要和光代在一起,好啊!那你倒是和她結婚啊!畢了業你為什麼失蹤?失蹤大半年又來找她,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太太懷了孕所以你就按耐不住寂寞了是嗎?你就學會來踐踏癡情女友的心了?光代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那麼高興地告訴你,這時候你學會裝好青年了,你告訴光代你早結婚了女兒也生下來了。學會對家庭負責了是吧,你以為你是天底下最清高?我告訴你,天底下最不是人的男人就是你!”
矢島勇介的身體哆嗦著。他的大手用力的拍在桌上站了起來。
燦飛快地護在幸村惠的前麵,瞪大的眼睛像戒備的鄧羚。她從沒見過幸村惠這副模樣,眼下她的頭發散亂,怒目圓睜,剛才她的那番話想必是激怒了矢島勇介。
“你給我讓開。”矢島勇介冰冷的語調像是冰錐一樣刺向燦的心。就是這個男人,自她五歲以來帶給她諸多的憎恨和惡意,可是心底裏總是還伴有不忍。
“你敢對阿姨做什麼我就殺了你。”燦的臉壓得很低,但是目光沒有移開,她死死地看著男人。
——殺了你。說得好容易。過去那麼多年她在心中不曾停止這樣的念頭,可是她做不到,縱使心中的仇恨再多,她的身體也還是要被靈魂統治而無法獲得自由,這就使她的心中不得不存在痛苦、矛盾、倫理的束縛,讓她無法對親生父親如何。
你看,無數次的殺意已經讓她把台詞都練得爐火純青。這一句“我殺了你”是她多年來搜腸刮肚所能找出的最簡單卻是最惡毒的話語,這樣的眼神是她能夠表演到的最低溫的觸♪感。
“隻要你答應我從現在開始絕對不為難阿姨一家,我就和你回東京——你應該不想把事情鬧大吧?比如被自己的養女向媒體公開宣稱自己當年的爛情帳什麼的。”
“你和你媽一樣下賤。”矢島勇介收起了蓄勢待發的拳頭,眯起了眼睛。他被威脅到了,就像燦回來之前他用自己的地位威脅幸村惠一樣:如果不讓他把燦帶走,他將會保證幸村一家失去經濟來源——“我沒記錯的話,你家好像隻有你的先生在廣告代理商會工作吧”。
燦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會用硬的來威脅幸村惠,那種漫不經心的樣子。
“那還真不好意思,我就是你上了下賤女人的結果。”燦笑著還擊。她不知道她已經被自己的這種表演弄得心力交瘁。
燦送矢島勇介離開幸村家。離開房間的時候,她回頭看看望著自己哭泣的幸村惠。
幸村精市想必就是繼承了這個女人明亮的眼眸吧,它們看著自己就好像是幸村精市在看著自己。想到這裏燦的心情好了許多。
那樣心疼的眼神。心疼一個隻有十四歲的女孩子竟然要通過這樣一番充滿克製和自貶的表演來保護她所珍視的這一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偶爾也很想寫一些肥皂鏡頭來看啊~~~XD
☆、下篇(6)
6.
1996年8月中旬的一天中午。神奈川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感受到流動的風——那個燥熱的夏天已經過去了。
那段衝動熱烈的日子也已經過去了。星野燦深知過了這個中午她就再也不能以一個孩子的身份自居了。一家人絲毫沒有交談的聲音,都默默地忙自己手中的活。燦記得幸村惠在教自己和她的女兒幸存舞織毛衣的時候說,忙碌可以使人忘記苦悶。
她於是把這句話記到了此時此刻,發瘋似的尋找和收拾自己的東西,直接目的是消除自己在這個房間居住過的痕跡,根本目的是,忘掉他,忘掉她,還有它——時光、故事、經曆……隨便吧,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