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這裙子在見慣了高級定製的奢侈品服裝的跡部眼裏,當然是衣料又差手工又爛,但是說是出自從來不顯山露水的十四五歲的姑娘手裏,豪華的設計、細密的針腳、完全符合那個時代的感覺,已經是天賦異稟了。把整個冰帝學園的學生找個遍,別說是這樣的衣服,能做出一件能穿的東西的人恐怕都沒有。
所以,他就這樣天真的把自己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給得罪了。
真弓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好想“嗬嗬嗬嗬”地幹笑著把這頁模糊過去。而星野燦一臉愁苦的看著傻眼的跡部,默默地歎氣:“真的有這麼醜嗎……我自己試試好了。”
真弓一下傻眼了,幸福來得真突然。先前還因為不想試衣服和自己爭得麵紅耳赤的星野小姐,竟然幽幽地抱走了那一堆衣服去試了。她還沒整理好發生了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跡部想然很不滿這個情節的設定讓他如此狼狽。
“校園祭啊。我們班要排一出話劇,你的好女朋友給做了件服裝,叫她試試都不肯。唉……”
“你能說動她管這個閑事也算你厲害。”
真弓滿麵愁容:“衣服是她主動要求做的。我想說服她管的的閑事她還沒答應。”
“你想要她幹什麼?”
“我是想要她來演這個話劇。”真弓苦惱地看了跡部一眼,卻見跡部一臉“你辦不到的”從容。真弓剛欲發言的口突然也就碰了壁一樣垂頭喪氣下來。
兩人正在為對方的行為和反應相顧無言的時候,星野燦一襲盛裝出場了——通常按照言情小說的節奏,此時換裝的女主角應該是美豔不可方物,神采四射亮瞎了觀眾的眼……
但是,跡部和真弓紛紛不和諧的笑了出來。
身形嬌小的星野燦穿著並不合體的維多利亞時代的禮裙,活像穿著一個空蕩蕩的麻袋——帶著竹骨做裙撐的那種。她並不像是要去演話劇,而是去赴卓別林的私人邀請。
於是“讓星野燦來演話劇”這個天真的想法還沒有說出口就自願死在真弓肚子裏了。
可是校園祭這麼重要的活動,全校最重要的女人——跡部同學的女朋友是不能閑著的。在燦的再三抗議又再三妥協之下,跡部答應在學校最僻靜的教室給她做一個沒有人知道的畫展。燦在校園祭的前一天晚上熬夜布置認真甄選,把自己最滿意的作品一幅一幅地掛在牆上。掛完最後一幅畫已經是淩晨,但是冬天的淩晨還是一片黑暗,但是她心裏有一種堅強的期許,晨曦就要生出來。
她在黑暗裏親手掛上了她的夢想,愛她的人就在漫長的深夜裏靜靜地陪伴她——她回頭看看熬夜熬得一臉疲憊的跡部,他笑得前所未有的安靜。她從未對生命有過分的要求,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無非也就如此:即使黑暗如此深不見底,也有一個人在向光的一隅握住她的手一起凝視著夢想的微光。
沉默令這氛圍變得微妙起來。跡部笑笑地開口:“你從沒說過你會畫畫。”
“我畫的好嗎?”她激動地幾乎無法說話。好像有一把燭火映著她的臉,光明在她的眼睛裏那麼生動,跳躍、閃爍。
跡部點頭:“從沒見過畫得這麼好的人。”
“謝謝你幫我實現這個願望。”
“你的願望就是辦一個沒人知道的畫展?”
燦閉著眼睛搖搖頭:“你知道那種無欲無求的感覺嗎?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像是一灘死水——比起這個願望,我更謝謝你讓我知道,其實我也可以實現願望。
“叫我重新畫畫的人是幸村——但是你叫我知道我還能用心惦記著某件事情。這好像更讓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