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仿佛自言自語似地低聲念著。
“當我看到美歌遺書的內容時,憤怒占據了我的心靈。悔恨、憎惡的情緒就像要撕裂我的胸口一樣,我恨不得立刻用我這一雙手殺了瀧澤他們!”
能條顫動著拳頭浮起了一根根的血管。
“可是我也想到,如果我輕舉妄動的話,拍攝美歌的那卷錄影帶也許就會被公開來。我不知道錄影帶放在哪裏?而且錄影帶是可以拷貝的。
如果不光瀧澤有這盒帶子,連綠川和聖子都有的話,我就得連根拔除才行。我不能讓任何人看到美歌在錄影帶裏的模樣,即使是警察也一樣——”
能條意有所指地看著劍持,劍持則心情惡劣地把視線移開了。
阿一感覺到自己拿著從能條手上搶過來的錄影帶的那隻手正在顫唞著,覺得自己手上的東西就像是惡魔吐出來的遺物一樣那麼惡心。
能條繼續說著:
“我掩飾自己憎恨的情緒,先主動接近聖子。接近聖子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因為她一直迷戀著我,想成為我的愛人,以致於瘋狂地對美歌做出那種事。
聽到美歌自殺的消息之後,她假惺惺地哭著打電話給我,大概是要確定美歌是不是在死前把她的所作所為都告訴我。
為了讓她安心,我這樣對她說:‘美歌昨天跟我說要分手,於是我們大吵了一架之後就分手了。’我拚命忍住激動的情緒,絕不讓自己的憎恨、悲哀讓她知道,為了報仇,我得忍耐……
於是那個女人說要安慰我,就厚顏無恥地跑到我房間來了。
當時我隻想讓自己變成惡魔!為了報仇,我把自己變成惡魔,也將美歌給我的所有東西都藏了起來。
我對那個女人說:‘事實上,在很久以前,我跟美歌的感情就已經冷下來了。’這是空前絕後的大戲啊!我讓那個女人誘惑我,然後當天我們就上床了,我跟那個恨不得幾乎想當場殺掉她的女人上床!
我感覺自己像抱著一個醜陋的惡魔。在整個過程當中,那汙泥般的東西從心底湧上來……我感覺良心、希望、一切充滿光芒的事物都罩上一層汙泥一般,我很清楚地自覺到我已經變成一個為複仇而活的惡魔了!”
能條的眼睛突然充滿狂氣,如同彌漫在天空的雲層一樣,侵蝕著他俊美的容貌。
“我開始私下探查錄影帶的行蹤。我一邊扮演著背叛戀人、為了私欲和野心向富家女投懷送抱、無恥至極的男人角色,一方麵又和聖子結婚,燃著複仇之火接近瀧澤和綠川。
為了取得綠川和瀧澤那種卑劣小人的‘信賴’,我隻有讓自己也成為一個卑劣的人。所以每當有女團員要離職時,我就刻意散播傷害自己的流言。
聽到這些流言的瀧澤大概認為我和他那種色鬼是同樣的貨色,他主動地接近我。而我也利用機會不斷奉承他、讓他得意忘形。哈!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比取悅一個自戀狂更簡單的了,隻要竭盡所能地拍他的馬屁就綽綽有餘。
聖子可能認為我跟瀧澤走太近不是一件好事,再加上我對劇團的女團員們動手動腳的傳聞,及我在美歌死後立刻就和她結婚一事感到不信任,令她懷疑我是那種不懂得愛情,會為了金錢和名譽而接近女人的男人。
我在聖子麵扮演著好丈夫的角色,就算是為了女人的事而爭吵,我也會堅持要她不可以相信那些無稽之談。每天每夜,我總是在她耳邊說著我愛你、我喜歡你之類的甜言蜜語。
可是,我想她心底還是一點都不相信我。所以她既不投保壽險,有把自己的存款都過戶到父親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