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她的腿率先沒出息地軟了,跑不動。姥姥也嚇得不輕,哆哆嗦嗦把碗裏的牛肉慢慢朝藏獒方向移了移,兩隻大狗的口水流得更凶了,眼神明顯興奮起來。

陳然腦子靈光一閃,試探道:“牛叔王叔,你們一人端一盤肉朝兩個方向扔,然後我們仨一起往前跑,你們說好不好?”

那兩人大氣都不敢出,緩緩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陳然顫唞著儲蓄腿部力量,嘴裏開始倒計時:“我數到三就扔盤子跑啊,準備,一……二……三……”

兩隻盤子迅速朝左右兩邊分別飛去,倆藏獒嗷地一聲各自追著一個盤子而去,牛叔爆喝一聲“跑”,說時遲那時快,兩男一女如同離弦之箭撒丫子沒命地狂奔。

身後響起一陣狂亂的犬吠,短跑三人組哪敢回頭,哭爹喊娘地跑了一路,好容易衝回宿舍關緊院門這才有機會喘口氣。

“沒……沒事吧都?”牛叔喘著粗氣癱在地上問另外兩個難友。

“沒事……就剛才衣服被那畜生咬掉半塊布。”姥姥一度落在最後差點舍身取義了,這會雙腿跪在地上站不起來。

“我有事。”陳然小同學弱弱地舉起手,小臉煞白。

“你咋了,小陳?”

此時的小陳姑娘披散著亂七八糟的頭發,被水泥和汗水糊花了的小臉看不清原本的樣貌。“玻璃,”她哭喪著臉,倒抽了兩口涼氣,“我腳被玻璃紮了。”

月落烏啼霜滿天,紅星伴我去戰鬥。

光榮負傷的陳傷員被村裏的赤腳大夫包紮好傷口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為什麼睡不著?除了痛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癢。

出了這麼多汗又沒地方洗澡,身上難受得跟有幾百隻螞蟻在爬似的,任誰都會難受。自來水一直自己沒來水,小陳姑娘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接受牛叔的意見,去小河溝沐浴吧,總比就這麼膩著活受罪好啊。

於是趁著月黑風高、眾人鼾聲如雷之際,小陳姑娘她獨自一人,瘸著腿,一拐一拐偷偷來到了小河邊。

四下裏偵查過後,除了蟬鳴蛙叫蛐蛐響,果然再找不出另一個聲響。按照村兒裏的習俗,這個點估計都在夢周公吧。脫下汗滋滋的衣服,除掉頭上的發箍,小心地坐在河邊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將清澈的溪水澆到臉上。

好……好舒爽!許久沒有清洗過的陳然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再不猶豫,連貼身內衣褲也一齊脫了下來。

月光溫柔地撒在她的身上,茂密的樹叢,沁人心脾的山溪水,她用手舀水澆在腿上,避開傷處,溫柔地搓洗起來。

連日來的勞累、疲憊、不適以及對現實的失望,在這山泉水中,被衝洗一淨。陳然不敢泡在水裏,怕傷口發炎。她洗完了澡,竟一點也不想離開這美麗的小天地。折了一片芭蕉葉,舀起一泓清泉,把長發撥到一邊,將葉子高舉過頂,水順著頭頂一路蜿蜒,從臉頰落到身體玲瓏凹凸處,漫過緊致結實的大腿,最後沿著光潔小腿跌落回溪中。

她心情忽然很好,小時候經常一個人在家,養成了自說自話的習慣,這會一放鬆,小陳姑娘開始嗨了。

“各位父老鄉親,區區在下不才,陳然是也。遠道而來,沒啥準備,就給大家夥表演一段《三傻子》,諸位請了。”

“陳美女表演單口相聲了,大家鼓掌啊,歡迎啊,撒花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感謝感謝,衷心感謝!”

自己巴掌拍得啪啪響。

這孩子瘋魔了,一人扮演馬三立,捧哏的,以及鼓掌群眾。

吧唧吧唧說完了一段單口相聲還不過癮,“各位實在太熱情了,小女子無以回報啊,那啥,那咱就來一段歌曲吧,保證讓您聽了魂不守舍還想再來。掌聲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