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在接到陸母情況變得嚴重這一消息後，陳然再也無法安然呆在家裏。為了預防住院的可能，陳然和陳太後兵分兩路，由陳太後先去醫院照看，陳然回文華院收拾陸母的日常用具帶到醫院來。陳然驅車來到陸宅，沒了陸阿姨和陸錚，這裏安靜得如同古墓。飛快清理了陸阿姨的東西裝進一個大包裏，她仔細檢查關閉了每一個房間的窗戶，短期內陸阿姨應該都不會回來住了。
不知不覺進到陸錚的臥室。黑白灰三色組成的房間陳設十分簡單，除了衣櫃、床和書桌，再無其他。她魔怔了一般躺到陸錚的床上，整個人蜷成一團，頭埋在膝蓋間，雙臂緊緊抱著腿，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維持著。床上還殘留著陸錚的味道。那是一種很淡很淡的清冽味道，有點像中藥裏的一味藥材，初時苦澀，繼而甘甜。陳然貪婪地嗅著，想要抓住這僅有的一絲熟悉。其實戀愛中的人，總會從對方身上捕獲到屬於對方的獨特氣味，這樣的味道就像印記，可以讓彼此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對方。陳然抓起枕頭抱在懷裏，卻意外發現了枕頭下藏著的速寫本。那一定是陸錚的本子，陳然鬼使神差地拿起來翻看。裏麵是各種各樣的建築鋼筆速寫。有法國的埃菲爾鐵塔、盧浮宮，也有他曾經做過的幾個項目的草圖。陸錚有隨身攜帶速寫本的習慣，這厚厚的一大本上記錄的全是他突然降臨的創作靈感。每一頁紙的右上角都標注了日期和天氣，最後的日期是上個月的20號。陳然從後麵慢慢往前翻，浮華精致的歐式建築在他的筆下煥發出新的藝術色彩，一隻鋼筆通過深淺粗細搭配，將那些浮光掠影描摹得繪聲繪色，真實又夢幻。應該是他留法時期的速寫了吧。一首小詩擠進陳然眼簾。
“就這樣俯首道別吧
世間哪有什麼
真能回頭的河流呢
就如那秋日的草原
相約著一起枯黃萎去
我們也來相約吧
相約著要把彼此忘記
隻有那夜風
總是不肯停止
總是惶急地在林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山道旁在陌生的街角
在我斑駁的心中掃過
掃過啊
那些紛紛飄落的如秋葉般的記憶”
那是用漂亮的花體字寫就的，平淡無奇的方塊字在他的筆下，也如同藝術品一般。透過那些詩句，陳然仿佛看到二十出頭的陸錚坐在晚霞偏落的塞納河邊，秋風吹起了他的衣角吹亂了他的發絲，過往的行人都是背景，他就這麼一筆一畫地描繪著眼前的美景，也把那些紛亂的愁緒添進了畫麵。
再往前翻，又是另一首配了山景插圖的詩。
“我好像答應過你
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條美麗的山路
你說那坡上種滿了新茶
還有細密的相思樹
我好像答應過你
在一個遙遠的春日下午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