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說,不是。說完他用眼神瞟了一下抽煙的那群人,說,這群人裏麵有陰兵,你信嗎?
這下我更迷糊了,我看了看A的家人,數了一下正好有十個人。這十個人裏麵有陰兵?小鬼?大白天的?然後還若無其事地跟正常人一樣聚在一堆人裏抽煙?還能互相聊聊股票什麼的?說真的,我不信。
我悄悄問秦一恒,說,你就坦白告訴我吧,我是誰也看不出來。按理說他們都是親戚,互相肯定是了解的。有人不正常了,聚在一起應該會察覺到的吧。
這下他不賣關子了,壓著嗓子說,我剛才點的是根貢香,很貴的!你看他們誰沒抽煙,誰恐怕就是在聞貢香呢。
聽完秦一恒的話,我趕緊用眼神掃了一遍,倒是真的有四個人沒抽煙,不過多是女性,隻有一個是男人。我情不自禁地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男人身上,可是,看了半天也沒覺得有奇怪的地方。
再問秦一恒,他也撇撇嘴,說他隻是感覺這個屋子裏有這麼一個東西,但也不確定是附在一個人身上了,還是躲在什麼地方。剛才點那根香就當是行賄了,打點打點,對咱們沒壞處。
聽完他的話我有點緊張,轉念一想,即便是鬼也是當公差的吧,應該對人沒威脅。
我跟秦一恒又待了一會兒,覺得在屋裏說話不太方便,就找個借口說去吃點東西,然後就出來了。A的家人死活挽留,要帶我們吃點當地有名的菜什麼的,被我們拒絕了。
出了門秦一恒還很興奮,說這種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他琢磨了一下,應該就是當時A在極度驚嚇之中嚇丟了魂。民間也有很多這樣的說法,而恰好又是死的那個司機的魂離體的時候,就陰差陽錯地進了A的身體裏。現在A的魂恐怕還在那輛凶車裏。今天來的那個陰兵或是小鬼,就是來收那個司機的魂的,可是現在身體和魂魄對不上,他也很難下手。
聽他這麼一解釋,我也有點開竅了。我記得小時候因為什麼嚇一跳的時候,長輩總會給我喊魂,而且並不是單純地喊一喊那麼簡單,要跟方位、方向等林林總總很多因素結合,又要因情況喊若幹次才可以。
我跟秦一恒在山海關古城裏溜達了一圈,吃了個午飯,下午又回到了A的家裏。這時候A已經醒了,正在床上鬧,一直跟家人喊著你們別讓他把我帶走。因為秦一恒之前給我解釋了,所以我立刻就明白A指的他,其實就是那個來取魂的小鬼。
A的家人都圍在床周圍,動手也不是,幹看著也不是辦法,都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我們兩個。秦一恒就讓他們都出去,讓屋子裏隻剩下我們三個人。秦一恒貓下腰在A耳邊說了些什麼,等到他直起身子,A已經哭得淚流滿麵了。等到A哭夠了,秦一恒衝她點點頭,然後拉了我出去,跟外麵的A的家人說,等到天黑透的時候,你們每個人進去用手摸一下她的額頭,每個人隻能單獨進來;一個人出去,另一個人才能進來。
A的家人雖然不解,但都連忙點頭。我也不知道秦一恒這是什麼辦法,說得好像是遺體告別似的。
問秦一恒,他才告訴我說,這是給那個陰兵機會帶魂走呢,我把那個司機說服了,他願意投胎去了,但總不能讓陰兵這麼大搖大擺地把魂帶走吧。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他肯定知道我能看出來,畢竟還得給人家麵子,給陰兵個台階下。
他說的理論還挺可樂,也不知道那些在地府當差的人是不是都這麼小心眼,反正事情看來也就這麼簡單地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