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其實我壓根就沒相信老丘。隻是眼下實在沒其他的切入點,隻能先跟老丘周旋著來了。
又回到廠房,見老丘睡的很踏實。我就用煤爐又燒了壺熱水,跟白開邊喝邊耗時間。
等到老丘醒了,不知不覺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也不知道老丘是例行檢查還是純散步,起來後在廠房裏走了幾圈,才坐回來。仨人繼續百無聊賴的幹坐著。
中間的過程無須贅述,等吃過了晚上飯,見天終於一點一點的黑了下來。
廠房裏本來是有燈的,可是年久失修,早就不亮了。碩大的廠房裏隻有老丘的小屋裏有光,而且燈泡的瓦數很低,昏昏暗暗的。
一入了夜,東北特有的大風就開始刮了起來,聽著跟有人哭似的。我看看表,這時候才七點多,平常正是精神的時候,可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環境渲染的,我竟然有點困。
抽了根煙強打了下精神,白開就說出去轉轉,這廠房沒有後門,如果真的會有人來,多半也是從正門走進來。我們先出去觀察一下地形,爭取到時候把人堵在廠房裏頭。
外頭看著就很冷,我其實不想動。但白開這麼怕冷的人都主動要求了,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出了廠房的門,風立刻就打在了臉上,吹得臉生疼。
遠處也見不到有任何亮光,仿佛這個地方已經被世界拋棄了一樣。讓人感覺很壓抑。我把摩托車的大燈打亮了,才感覺好了一些。
白開檢查了一下鐵柵欄門上的鎖,已經被老丘鎖上了。他搖了搖柵欄門,回頭說,這門一動就會響,有人翻進來我們會察覺。你去看看別的地方,有沒有可能翻進人來。
我沿著院牆走,這院子不大,很快就轉完了。
院牆並不高,像我這樣體格的人翻進來並不難。我摸了摸,院牆頭上有很多玻璃渣,算是做了一個很粗略的防盜裝置。隻是不知道是因為年頭有些長了,還是我手凍得有些麻,總之摸起來並不紮手。
這下很難辦,看這架勢,這院子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翻進人來,我們很難蹲守的。
我跟白開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在廠房裏等著,這要是在外頭凍一宿,發現根本沒人來就太不值當了。
又回到廠房裏,倆人抽了幾根煙。時間慢慢的就到了10點。
老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下了,燈也關上了。本來我還想再去燒點熱水喝,也就不好意思打擾了。
因為時間已經接近了午夜,我跟白開愈發的警惕了起來,稍有風吹草動,恨不得都立刻去查看一下。可是跑了好幾趟,也沒見有人要來的跡象。
這麼耗了個把鍾頭,我倆有點扛不住了。準備回老丘的屋休息,也顧不上會不會吵醒他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耳朵忽然聽見了一個奇怪的動靜。
我看了眼白開,顯然他也聽見了。我倆尋聲望去,發現動靜是從老丘的房子裏發出來的。
我低聲問,老丘醒了?這聲音怎麼像打哈欠啊。
白開道,什麼叫像啊,他媽就是打哈欠。
我說,這不對啊,啞巴打哈欠能出這麼大動靜嗎?媽的老丘果然是裝啞的,現在剛睡醒一時沒注意暴露了!
說著我就往老丘的房間走,這輩子我最討厭別人騙我。老丘今天這頓揍是逃不掉了。
誰知剛走到老丘門前,我卻被白開給拉住了。
白開噓了一聲低聲道,別著急進去,先看看老頭準備幹什麼。
我一聽隻好撤了回來,倆人躲在了小屋的一側。
等了片刻,聽見門響了一聲,就見老丘開門出來了。也沒打手電,完全是摸黑走。
黑暗中我就見老丘的輪廓,慢慢的朝廠房的門口移。
我越看越覺得不對,白開也是一愣,說,跟著,媽的老頭要是起夜上廁所還弄得這麼嚇人,老子今天就讓他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