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開率先摸了過去,廠房很空,雖然外頭有風,可也遮不住裏頭的聲音。
我倆走路很輕,卻還是能發出鞋底踩到了厚厚灰塵的聲音。
老丘卻沒有察覺,還是走到了鐵柵欄門前,手上很熟練的就要開鎖。
我跟白開停下了,這顯然不是起夜上廁所,院子這麼大,在哪裏解決不一樣?非要開鎖出去?
我屏住了呼吸,想看看老丘到底要幹什麼。卻聽見老丘忽然開口說道:“久等了,久等了,都進來吧,都進來吧。”
我頭皮一陣發麻,鐵柵欄外甭說人了,連個耗子都沒有。白開這時忍不住大聲喝道:“媽的老頭!你搞什麼鬼名堂!”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老丘啊了一聲,人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我這回更心焦了,老丘這八成是夢遊,早前我就聽說這夢遊的人是不能叫醒他的,隻能在旁邊看著防止他出意外,否則很容易把夢遊的人嚇死。
我喊道:白開媽的你闖禍了!人趕緊奔了過去。探了一下見老頭還有鼻息,才放心一些。
白開隨後到的,過來沒有查看老頭,反而罵道:“你以為他是夢遊嗎?你彪啊!他是被上了身了!”
我一聽反而樂了,白開這東北話還是最近學的。
我問道:“被上身了?這廠房裏咱也看了,很幹淨,汙穢是你招來的!?”
白開拍了下我的後腦勺道:“媽的這老丘多半身上就一直附這一個,到了晚上就換那東西支配肉體。這廠房裏夜裏根本不會來人,就是老丘他自己!”
我瞬間明白了,倆人把老丘抬到了小屋裏。點了燈,我問白開,那接下來咋辦?你搞的定嗎?
白開說了句看看吧,手上已經把老丘的上衣扒開了。好在這屋裏的爐子燒的很旺,不至於凍壞了身子。
老丘比我想象的要壯實,可能是一直從事體力勞動的原因。皮膚上有很多傷疤,我感覺他早前可能當過兵,按照歲數沒準上過戰場。
白開要我把老丘翻過去,看背麵。
一看到老丘的背麵,我立刻傻眼了。老丘的後背上有一些類似於表格的傷疤,跟早前衣櫃裏的石膏像上,和那次在別墅裏跟秦一恒一起製服的人背後一樣。
白開也很吃驚,之前我給他講過這表格。我眼見著白開的臉色就是一變,小缺!這表格裏有畫!
我低頭一看,果然!老丘背上的這個表格裏,每一格都有一個圖案。
隻是圖案並清楚,感覺有點像胎記,也有點像是用墨寫上去之後,時間長了淡掉的感覺。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問白開,這怎麼看不清楚啊?
白開想了一下道:“當初秦一恒說這表格是幹嘛的?”
我道:“是記錄胎夢的。那個老頭養了餓死鬼,去偷窺別人的胎夢,然後就記錄在餓死鬼的後背上。”
“對嘍!”白開看了看老丘道:你覺得老丘像餓死鬼嗎?
我搖搖頭,上次那個我也見著了,完全跟精神病人沒啥區別,相比來說這老丘顯得太正常了。
白開就道:“對,但老丘背上也有表格。而且裏頭是有畫的,我想,這老頭做到了跟餓死鬼一樣的事,這才是我們被叫到這裏的原因。”
白開倒了杯水含了一口,噗的就噴到了老丘的臉上。
“等下他醒來我們問問他,他可能是自己人。”
我看著老丘的臉,自己人?他真的會是站到我們這一邊的嗎?
不管了,眼下也隻能等人醒了再說了。
老丘被潑了水,沒有立刻醒過來。白開又給了兩巴掌掐了掐人中,他才逐漸由了意識。
睜開眼他還很虛弱,但嘴不停的嘀咕像是要表達什麼,我附耳下去聽,就聽老丘道:“快去開門,快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