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缺,別顧著打架!往外麵跑!白開也不知道在哪兒喊道,我靠你奶奶的三孫子腿的!媽的還帶咬人的!!!
我一聽幹脆埋頭就往外麵衝,也顧不上分析方向了,全憑感覺。
這一衝不要緊,連撞了好幾個人,差點脖子都斷了。更讓我揪心的是,腳下也不知道是踩到了玻璃碴還是什麼東西,總之腳底一滑,我人直接就撲倒在地上。
視線裏全是來來回回的腳和腿,沒等看兩眼,後腦勺瞬間就被人踩了好幾腳。
我靠!媽的誰讓你爬著出去了!白開喊道,你當你是蚯蚓啊?
我啊了一聲,都沒等搭話,又是一腳踩得我臉直接硬生生的撞到了地麵上。好在眼前這片沒有玻璃碴,但還是撞得我眼前一黑。
如果再爬不起來,恐怕就永遠起不來了。
我玩命的張牙舞爪,想要抓住身邊能借力的東西。無奈除了幾個滑溜溜的褲腿,什麼都抓不到。
臉這時候已經疼的發木了,我伸手一抹,滿臉都是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哪兒流的血。
不知不覺之間,窗外的引魂燈全部都熄滅了,屋裏本來的蠟燭早就不亮了,這下我連褲腿都找不見了。隻顧著抱著腦袋,往前方贈。
這一蹭又不知道挨了多少黑腳,隻覺得嘴裏的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嘔。
我心說完了,這下恐怕是內傷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我感覺一個人抓住了我的胳膊。在使勁的把我往外拖,這種姿勢我根本沒法抬頭來看是誰,想反抗也沒力氣了,隻能像具屍體一樣的被那人拖著走。
膝蓋這次終於碰到了玻璃碴,一陣生疼過頭,就是火辣辣的傷口在地麵上摩擦的感覺。
不過我感覺著,這人應該不會是在害我。
首先,隨著被越拖越遠,打鬥的聲音也變遠了。
其次,地麵開始從地板變成了大理石磚,我知道我是被拖進了樓道裏。
那人用雙手把我整個人翻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臉。我這時才感覺到,臉上似乎有很多蟲子再爬一樣。剛才光顧著疼了,這會兒才感覺到癢。
江爍,你挺住。那人將我扶起來靠到了牆上。你在這兒先別動。
我這時才分辨出這是秦一恒的聲音,想說點什麼,就感覺嘴裏一甜,又吐了口血出來。
再一抬頭,秦一恒已經不見了。
從小到大,我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以前挨打,無非隻是傷筋動骨。說白了都是皮外傷。
而這次我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想動,卻沒有一點力氣。
對四周的感知也變得恍惚起來,所有聲音聽著都朦朦朧朧的。非常想睡覺。
我努力的瞪大的眼睛,擔心這要是閉上了,就再也睜不開了。
這麼不知道堅持了多久,裏頭的聲音終於慢慢的小了。
之後我能感覺到有人在拍我的臉,摁我的人中。在我耳邊大聲的說話。
但說什麼,我是一句都聽不出來了。
最後的印象,似乎是白開在用水噴我,想把我扶起來。
我想告訴他我還活著,身體卻一點都不受控製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裏。
眼前除了幾個大號的輸液瓶,就是各種我不知道是幹嘛的管子。
我動了動,覺得身體像要炸開一樣,也就不再敢嚐試了。
迷迷糊糊的人也說不出來話,屋裏實在過分的亮,弄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整個病房隻有我一個人,我堅持了一會兒,就又忍不住睡了過去。
等到我再睜開眼的時候,白開正坐在旁邊削蘋果。哼著也不知道是哪個民族的歌,反正很另類。
我想告訴他我醒了,努力的半天卻隻能勉強把頭側過去,隻見床頭櫃上,擺了幾個很大的果籃,幾束花,還有一摞碼在一起,足有半米高的皮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