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聲音太容易蠱惑人,溫暖仿佛被牽引,望著窗外的銀白月亮,她終於說出那一個字:“是。”
話音剛落傳真機已經又傳來消息,白色4A紙上簡單明了的三個字:我愛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吧,雖然不是親口說的,但他那樣別扭而不擅說情話的人,已經非常非常珍貴。
“小叔,我也愛你。”
那邊是良久的沉默,溫景闔怔怔望向落地玻璃外的夜空,忽然覺得今晚月色撩人。
1月12日那天,溫暖幾乎是飛奔出學校的,然而卻沒有在校門口找到那輛熟悉的賓利。正四處張望,一輛軍用Jeep已經停在跟前,司機下來替她打開車門,“老爺子讓我來接您回大院。”
溫暖已經認出了車,正猶豫後車窗緩緩落下,“上車。”溫政之發話,溫暖不敢再多說,他明明還在住院竟然親自來,一定是有話要說。
“爺爺,小叔說要來接我,我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溫暖沒底氣,溫政之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溫暖趕緊撥過去,溫景闔聽完覺得不對勁,還沒說話溫暖的手機已經被溫政之拿過去:“我接我孫女回家,還要你同意!”說完憤憤掛了電話,卻沒有把手機還給溫暖的意思。
“從今天起不準再去你小叔那,我會派人把你的東西搬回大院。”溫政之說道:“你還小,有些感情弄錯了可以原諒,也可以糾正。本來我就不同意你上這個學校,現在證明我是對的,暖暖,在你和景闔改變心意之前,不允許再見麵。”
“爺爺!”溫暖急起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很確定我沒有弄錯,爺爺……”
溫政之任她怎麼說都不理會她,車內氣氛怪異,溫暖手機連續響了多次都被溫政之拒接,就這樣連續一個多小時誰也沒有說話。這時下高速進了市區溫暖才發現司機走的不是回大院的路,她預感到不對勁,急忙問溫政之,溫政之微微閉眼,“我說過了,暫時不允許你和他見麵。”
“那我們是要去哪裏?”
“你隻管坐好就行了。”說完不再理會她,溫暖悄悄試了試,車門果然被鎖了。
此時溫景闔剛掉好頭就接到了李小鶴的電話:“老爺子非逼著我去辦出院手續,說要回家休息,我才離開一會,人就不見了,看護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老爺子去接暖暖了,鶴姨你先回大院,等人回來了你告訴我。”
李小鶴應下,匆匆回去守著。
Jeep車最終停在一個看上去年代較久的院子,溫暖下車時看見一些老人在院子空地裏曬太陽,一邊顧羨齊的車子也在。顧羨齊見他們到了便走過來,神色卻有些古怪:“爺爺,讓我來這裏有什麼事?”
司機過來扶溫政之,他擺擺手用拐杖站穩,對溫暖說道:“這是你奶奶以前的屋子,現在用來做敬老院了,進去看看,羨齊也來。”
四五層的小公寓,外牆上種滿已經枯萎的爬山虎,像一麵棕色的枯壁,異常安靜。
溫暖和顧羨齊扶著溫政之上了四樓,是很老式的公寓,五六個房間共用一個長長的陽台。溫政之在其中一個房間前停了下來,他掏出鑰匙開了門,房間裏麵布置簡單,卻幹淨整潔,仿佛主人隻是暫時出門一般。
溫政之走進去在客廳裏的硬沙發上坐下來,“在搬進大院之前,我和你奶奶就住在這,後來雖然離開了,但房子一直留著。你奶奶脾氣不好,鬧了別扭就一聲不響的來這裏住,非要我好說歹說才能哄回去。雖然是吵了架才來的,但莫名有了特別的感情。”溫政之說話間留戀的環顧這間屋子,仿佛要將每個角落都看透,又仿佛每個角落裏都有溫暖奶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