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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身無彩鳳共飛翼
一切看起來都已塵埃落定, 李袖春也準備起來叫恨春打水過來給花顧白淨臉,卻感覺有人扯著衣袖不讓她起身, 她疑惑地看向換了個姿勢不急不緩把玩著白玉簪的花顧白。
“妻主,昨夜毓公子對你說了什麼?”他烏黑的眸子閃過精光, 順勢用腿圈住了李袖春的一隻腿,整個人像藤蔓一樣與李袖春糾纏,耳朵尖紅紅的但是分毫不打算讓李袖春就這樣走了。
他這個表情, 李袖春見過。當初在隔壁秦家看到秦嬸娶側夫時,自己多少有些好奇古代男子嫁人會是什麼情形,他便用這種表情平白直敘地告訴自己:來年初春, 你也將娶毓柳,無需好奇。
李袖春朝他笑了笑,“他說讓我娶他, 我拒絕了, 僅此而已。”這人似乎一遇到毓柳的事, 總會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想來之前九皇女讓他有了心理陰影, 所以總是不能對與毓柳相關的事輕易放下心來吧。
“可他不是脫了外衣讓你瞧過了嗎?之後你們......”花顧白別別扭扭地繼續說著, 頭也埋入了李袖春的頸間。
此時此刻, 李袖春才恍然大悟。
合著自家小夫郎大半夜跑到自己床上表明真心,是因為昨夜偷看到她和毓柳曖昧的場麵了?聽他支支吾吾的話中, 不難聽出後來他並沒看完。
李袖春輕摟住他的身子,怕他用力過猛跌到床下,眼中閃過狡黠之色, 在他耳旁道:“我怎麼聞到一股醋味?今天的午膳莫非是餃子?”
這明顯吃醋的樣子,讓李袖春甚是好笑。原來鎮定自若的鳳君,也會露出這樣的一麵。
“妻主不會是故意逃避吧?”花顧白沒聽到她確切的答案,更是不放心了,揪著李袖春的領口,非要討個說法來。
看到他鑽出自己的懷中大有一種‘你不說,今日別想起床’的勢頭,李袖春隻好摸了摸他的頭解釋道:“昨夜他是有脫掉外衣,但是內衣還是穿得好好的。”順便把毓柳與清水以及毓柳表姐的事一股腦全都交代了清楚,她本來也沒想隱瞞花顧白什麼。
在李袖春眼裏,花顧白要想弄明白的事也一定會弄清楚,他就是這種性子。現在對自己發問,不過是希望自己能親口告訴他罷了。
花顧白思索著,蜷縮進李袖春的懷中,“清水簽的是死契,那毓家表姐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玷|汙清水的貞潔。死契對於家生子來說,相當於終身契約,必須一輩子在主人家當牛做馬的。”
李袖春耐心聽他說著,知道花顧白這是替一知半解的自己科普。她好奇問道:“有沒有辦法,讓這個死契在毓家那邊沒有效應?”
花顧白在她懷中抬頭,妖冶地斜了她一眼,直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物,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剛剛縮在她懷裏撒嬌吃醋的男子,“死契可不是活契,可以讓外人贖身。死契相當於死當,該奴婢的婚嫁、轉賣都歸主子所有。”
“這個我懂。”李袖春拉了拉他的頭發,看到他瞥了自己一眼,心情很好地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辦法能讓那位表姐,把清水的死契轉賣出來。”
花顧白動作一頓,眸光鋒利,“你的意思是,從毓家表姐那下手?”他皺著眉頭,看起來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李袖春也不惱他對自己的無視,自顧自起來給花顧白穿好鞋襪,心裏想著終於可以叫恨春給他端水淨麵了。
外麵的大雪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李袖春好說歹說才讓花顧白勉強同意讓自己把他包成一個大雪球。兩人起初是手拉手走在回廊裏,可是才走幾步,花顧白就已經頗為不耐地扯著他的外衣嘀咕了:“妻主,難受。”
李袖春忍不住大笑,他的樣子委實像個在雪地裏打滾的紅色雪團子。可是也不能讓他穿得那麼單薄吧,她可不放心。想了想,李袖春把他的外衣扯開,搭在了自己身上,隨即展開衣袍,把他攏入懷中,不忘貼心地把外套邊緣搭在他的頭頂,防止雪花掉在他頭上。
“這樣舒服一些了嗎?”
花顧白紅了臉,他知道恨春一定跟在兩人後麵偷笑了。不過,他還是順從地靠入李袖春懷中,輕輕淺淺地“嗯”了一聲。他的動作十分迅速,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別扭,而讓李袖春暴|露在兩人的空隙中被雪花波及到。
恨春起初站在兩人身後,後來不由得走在了兩人前麵,她暗歎主子們感情變好,對於奴仆們來說也是一種考驗啊。
領著兩人到了院中用午膳的大廳內,恨春腳步一滯,有些猶豫。
被擋住通路的李袖春在後麵催促:“恨春,怎麼了?”
“沒...沒什麼。”恨春匆匆掃了眼裏麵,側過身讓兩人進去了。
等進去之後,李袖春才搞明白恨春在猶豫什麼。由於毓柳是客,理應坐在正對大門的東邊上首的位置,所以兩人前後腳邁進去,等於同時正麵對上了毓柳。
看到他腫起來的眼睛,李袖春的心中難免會帶上內疚。別人昨夜剛剛與自己哭訴他的真心,而自己卻堂而皇之帶著夫郎秀恩愛,似乎真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