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菜熱了一遍又一遍,她盼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仿若望眼欲穿,可他到底還是沒來,大抵是忘了吧。
青姨娘眸中閃過狠色,既然他不來,那她準備一桌子的佳肴有何用處?
雙袖一拂,瓷碗落地碎裂的清脆聲接連響起,一桌子的佳肴頃刻間全到了地上。
似鳳連連後退幾步,站起來的碎瓷片險些胳膊她的裙子。
“姨娘,說不定老爺是忘了……”
似鳳緊張的盯著青姨娘,見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忘了?他怎麼會忘!他不會忘得,你胡說!”青姨娘一巴掌扇過去,差點把似鳳的嘴都扇歪了。
似鳳淚水如潮,用手緊緊捂住左臉,也不管地上有碎片渣子,直直跪在地上,哭道:“青姨娘息怒,是奴婢說錯了,說錯了,姨娘息怒,息怒啊。”
“什麼姨娘!”青姨娘怒喝道:“你給我滾出去,馬上滾出去!”
似鳳嚇得雙腿發抖,如蒙大赦般連滾帶爬的離去。
李祖青隨手抓起一個青花珍瓶便摔在地上。
她不是姨娘,她才不是什麼姨娘!她明明才是蘇縉毓的正妻,丞相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她才配做蘇縉毓的正室!
都怪長孫惜那個 賤 人,是她搶走了蘇縉毓的心,是她搶走了她的正妻之位,是她搶走了屬於他的——幸福!
都怪長孫惜,都怪長孫惜!當年她為何不就死在百裏王朝,為什麼還要回來和她搶蘇縉毓,她明明差一點就是他的妻,明明他都已經親口承諾她會是他的妻!
都怨長孫惜這個 賤 人,所以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都是她的報應,哈哈,都是她的報應!
青姨娘笑著笑著便跌坐在地上,抬頭便看見銅鏡中的自己。
銅鏡中的那個女人,打扮的精雕細琢,可雖然打了厚厚的粉,仍舊遮掩不住臉上橫生交錯的皺紋。鮮紅的嘴唇,看起來竟然向一個嗜血女鬼一般。
“啊!啊!”青姨娘尖叫幾聲,一拳打碎銅鏡,任由鏡片割破手掌。
“姨娘,你這是做什麼!”蘇子萱剛剛從回到丞相府便看到這樣一番場景,繞過碎了一地的碎片,扶起青姨娘道:“姨娘,你這是怎麼了?”
“什麼姨娘,記住以後叫我娘!”青姨娘厲聲道。身為妾室本沒有權利讓自己的女兒叫自己娘親,更沒有權利直呼自己女兒的名字。但青姨娘出身畢竟不比其他妾室,因此在眾人麵前直呼蘇子萱等人名諱,時常自稱“為娘”,倒是沒人敢說什麼。但到底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蘇子萱盯了青姨娘一會兒,本來滿腹委屈,見青姨娘又是這番模樣,立即也沒有了耐心,道:“姨娘你這是老糊塗了不成!你一日不除去如夢院那位,我一日如何能叫你娘親!”
青姨娘被蘇子萱一番話說住,安靜下來,漸漸恢複往昔理智。
“除去她?慌什麼,為娘還沒和她們玩夠呢!”青姨娘語調陰狠,既然他失約不來,那她便讓他主動來她這裏!她受了這麼多委屈,又豈是長孫惜那 賤 人一死就還的清的!
那些菜熱了一遍又一遍,她盼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仿若望眼欲穿,可他到底還是沒來,大抵是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