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隻見街上不少人都滿麵驚惶,正在抱頭而逃,那店鋪裏傳來駭人的乒兵乓乓聲,似乎是酒壇被砸碎、桌子被打散的聲音。
幾位店老板已被趕到了街上,其中一位還捂著頭,頭上流著血。他們一見鐵膽章,如同見了救星一般,忙擁過來說:“章老爺子,快幫幫忙吧,再遲些,我們的店鋪可就要被砸光了!”
他們七嘴八舌地訴說著。原來有三個穿著華麗的家夥,喝醉了酒,動手動腳調戲酒店的老板娘子。老板娘子嚇得躲了起來,他們找不到人,就揚言要把這條小街砸平,於是果真依次兒一家一家地砸起來。店鋪裏的老板夥計上去攔阻,卻經不住他們三拳兩腳,被打得跌爬不起。
“何方來的狂徒,竟如此逞凶!”
鐵膽章一聽,怒從心起,大步闖了過去。誰知當他剛跨進那家正被砸的香燭店時,一抬眼,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認出了這三個人,都是不好惹的。
那一位年輕人,約摸二十歲出頭,相貌不算難看,卻一臉暴戾之氣,公子哥兒打扮,織錦緞馬褂外還佩著一塊翡翠玉墜,正在勁頭十足地將店裏的櫃台打得木屑飛揚。
而另外那兩位呢,一個矮胖勸黑,在一旁叫好助勁:“打,打他個稀巴爛!”還有一個白淨臉皮,留一絡山羊胡子,手執一
柄折扇,悠然地眯著眼,似乎對眼前這情景視而不見。
要問這是何許人,得先從越州城裏一位顯赫人物說起,那就是富傾越州、貴壓江南的俞太師。這俞太師任過當今皇帝的老師,當年在皇帝爭奪皇位時,出過不少主意。因此皇帝登基後,他就成了皇帝跟前的大紅人,曆任吏部尚書、內閣大學士,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料前年他摔了一跤,傷了一條腿,加上年歲也大了,便告老回鄉,用皇帝賞賜的百萬兩白銀,在越州城裏造了一座太師府,理所當然就成了越州城裏的土皇上。
這俞太師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二兒子都在京城任職,唯有這小妾生的三兒子,被俞太師溺愛,留在身邊,是個標準的紈袴哥兒。他跟太師府裏幾位武教師學了幾招花拳繡腿,便不時在外惹是生非,越州人見了他沒有不怕的,稱他為“花花帥”。
而那位正在砸得起勁被稱為公子的,就是這花花帥了。那位手執折扇,留山羊胡子的姓葛,自稱“小諸葛”,善於舞文弄墨,常幫花花帥出些壞主意。矮胖勸黑的壯漢子則是太師府上的武師,練就一身鐵布衫硬功,名叫石金剛。
“三公子,請息怒。”鐵膽章走上前去,賠著笑臉,想好言勸阻。不料那花花帥連正眼也不朝他望一下,砸得更加起勁了。而那個石金剛則往中間一站:“老頭兒,少管閑事!”
此刻,那店門外已經圍了不少人在觀看,鐵膽章很惱火很難堪,但又不能發作。就在這時,聽得有人喊道:“砸得好,砸得有趣!我也來幫一把!”說話間已有一個小小人影來到了那花花帥身邊,果然也操起根尺把長的細竹竿敲打起那些家
具來。
鐵膽章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踉他搭話的那個小夥計模樣的少年人。使他感到吃驚的是,在這不大的店堂間,這孩子是怎麼越過他和他的手下,還有攔在中間的石金剛和小諸葛,一下子就到了花花帥身邊的呢?
那花花帥正砸得起勁,全然沒覺察到旁邊多了個人,隻是突然間,聽得門外哄然大笑起來。那石金剛和小諸葛本來麵劫外,對著鐵膽章的,看到門外的人笑得前俯後仰,覺得溪]曉,回頭一看,不由大叫起來:“公子,你的褲子!”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那花花帥的長褲襯褲內褲已經全部脫落了下來,幸好上衣稍長,可光光的腿已暴露無遺,難怪看熱鬧的人要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