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彪正聽一個俘虜交代。
俘虜:“我們的任務是占領這個山頭,等從花溪迂回過來的日本人占領北山以後,東、北、南三下夾擊,消滅了山崗上你們的人,再從山崗上衝下去打進村。”
霍二彪:“你是說還有一股日本人從花溪那邊繞到北邊,占領北邊山頭?”
俘虜:“對,那股日本兵是從湖州來的。”
霍二彪:“湖州的日本人也來了。那股敵人有多少?下邊還有多少?”
俘虜:“那股日本人有多少不知道。下邊河灘裏有一個中隊的日本兵、六十多個柏懷忠的治安隊。柏懷忠說,打起來以後,還有飛機從杭州飛過來丟炸彈。小山說,要趁你們剛拉起隊伍,一下把你們全滅掉。霍司令,我是杭州警校畢業的,是被柏懷忠逼著投降了日本人,請你相信我,我願意跟著你抗日。”
霍二彪:“好,我相信你——你說,這幾個人中,還有哪幾個人可靠?”
俘虜指其中兩個人說:“這兩個人是我的同學——還有一個人也不願當漢奸,剛才叫你們打死了。”
霍二彪:“長話短說——你們三個站到我們隊伍裏,把他們五個人綁起來。”
那五個人也一起說:“霍司令,別綁我們,我們也願意跟著你抗日。”
霍二彪問剛才說話的俘虜:“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俘虜:“我叫鄧民權。”
霍二彪:“鄧民權,你說,他們的話可信不可信?”
鄧民權:“這三個人是剛入夥的。那兩個人不可信,他們是柏懷忠的死黨,他們兩個捆了我一個同學送給日本人,讓日本人送到日本挖煤了。”
霍二彪用槍指著那兩個人:“鄧民權,你們把這兩個人綁起來!”
鄧民權和剛站過來的兩個人一起上前綁住那兩個人。
其中一個冷笑著說:“姓霍的,你不就是個連長嗎?你也在上海和日本人打過仗,你真以為你們能打過日本人?給你們說吧,等湖州那邊的日本兵一到,日本人的飛機就飛來丟大炸彈了。到那時候,下邊的大炮彈也打上來了。姓霍的,你放了我,把郭老先生送你的寶劍和這兩個娘們交給日本人和柏團長,我保你還當司令——”
鄧民權說:“剛才就是他說山上隻有一個人。還說這人不會打槍,霍二彪手下就這種人能成球氣候。他還說,逮住兩個上海娘們咱先幹了再交給日本人——”
霍二彪拔出寶劍:“真是個鐵杆漢奸,你們閃開——嘿!”
鄧民權和那兩個人一閃開,霍二彪手起劍落,一股紅光衝向空中,那個人的腦袋就掉到山坡上滾下去。沒有頭顱的身體立了片刻才倒下。
霍二彪將帶血的寶劍交給鄧民權:“剩下這個是你的,照著我的法子砍。這寶劍沒有我的大刀重,砍起人來比我的大刀還快!”
那個人一下跪在地下:“司令饒命,我家裏還有老娘老婆孩子。”
霍二彪:“那個在日本挖煤的人也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砍——”
鄧民權手顫抖著。
霍二彪:“砍啊——”
“慢著——”
宋秀娣說:“霍司令,饒他一命吧。”
霍二彪手一揮:“不中。砍啊,不砍,我斃了你。這是戰場,這是軍令。”
鄧民權一咬牙,揮起寶劍砍下,卻砍在那人背上。
那人“啊——”地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霍二彪用槍逼著鄧民權:“再砍,砍脖子。”
鄧民權又一咬牙,揮起寶劍,這一下把那個人脖子砍斷了。
宋秀娣轉過臉,看到鍾聖英的表情猙獰而且恐怖。宋秀娣拉住鍾聖英的手,鍾聖英的手冰涼而且顫抖著。
宋秀娣擋在鍾聖英麵前,小聲說:“聖英,別看了。”
這時,揀槍剝衣服的那幾個戰士也從山邊跑上來了,帶回十支步槍、一挺機關槍,還有一麵小白旗、一麵小紅旗、四身剝下來的軍服和新布鞋。軍服上有血跡,鞋上一點血也沒有。
霍二彪接過機槍:“有這槍和這箱子彈,這一仗更好打了。”
鄧民權看見太陽旗忙說:“我想起來了,出發時,柏懷忠說,上到山上要給他們打旗語報告。”
霍二彪說:“你會打旗語?快拿膏藥旗晃晃,穩住上邊的敵人。不然,敵人還會派人上來。”
鄧民權:“不是這旗。旗子在那個人身上。”
鄧民權從沒有頭的屍體腰間抽出小紅旗、小白旗,跑向山頂。
一個戰士看看鄧民權說:“他不會逃跑吧?”
霍二彪說:“沒有事,這個人不會跑的。兄弟們,大家別吭聲,叫我想想這一仗怎麼打——”霍二彪說著蹲下雙手抱頭臉朝地麵。
鍾聖英看著霍二彪,她的表情相當複雜,難以用語言描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