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清?”謝瑾瑜掙動了兩下, 從柳既明身上跳了下來,歪著頭奇怪道,“他能有什麼東西給我?”
張開的雙手瞬間少了那點溫熱的氣息,柳既明看著驀地就空了的懷抱,怔愣了一下, 收回手拂袖道:“我怎麼知曉?”
“咦?”聽見他這樣說, 謝瑾瑜更覺得驚奇, 忍不住揚起了眉毛, 還有楊雲清要做什麼,他這個師尊不知道的道理?
待她貼近柳既明仔細瞅了瞅,見他垂了眉眼,掩蓋住了所有的華光, 忍不住嘖嘖了兩聲。雖然人人都說, 柳既明麵無表情慣了, 常人一向很難知道他的心思,但是謝瑾瑜卻能從細微之間看出差別。
這表情分明是知道了,卻故意不說。
賣關子呢還。謝瑾瑜心裏暗笑了一聲, 卻還是叉著腰道:“看你養的好徒弟,要給我送東西都不讓你知道,你都不怕人家撬牆角啊?”
柳既明抬起眼來, 看向她,那眸子裏藏著古井深潭,波瀾不驚。
“那也要撬的動。”
聽到這話,謝瑾瑜攬住他的胳膊, 有些惱羞成怒道:“你這是嫌棄我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趕也趕不走呢?”
柳既明倒也任她拉著自己,眼底也漾開了幾許笑意,隻不過讓人看出來罷了。雖然未多說話,還是伸出另一隻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兩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下了樓。
素衣和楊雲清兩個人早就坐在了桌子前,桌子上擺了一堆的吃食,但兩人誰也沒有動手,顯然是在等人。
見到他們從樓上下來後,楊雲清眼睛一亮,叫道:“師尊師娘,快來吧。”
謝瑾瑜聽到他的叫喚,腳下稍微打了個頓,就被柳既明帶了過來。
修士到了築基期之後,多數都可以辟穀,故而吃喝對於他們已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了。但是謝瑾瑜不同,她仍然保留著許多普通人的習慣,而且頗好口腹之欲,故而即便辟穀之後,仍然喜歡搗鼓一些好吃好喝來犒勞自己。
見桌麵上幾個盤子內,都是她所愛的,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楊雲清一直在端詳著她的臉色,見她笑意盈盈的模樣,忍不住也眯了一下眼睛,開口道:“師娘可真是夠貪睡的啊,我跟師妹都等了你好久了,這才下來。下來後,又一心隻看著眼前的盤子,你說說,師妹,咱們這師娘到底是個什麼啊?”
這不光吃就睡了,和豬什麼分別?恐怕是連豬妖修煉起來都要比她勤奮的。
素衣被他這麼帶下了水,臉都白了,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家嘴上沒個把門的師兄,頗有些躺著也中槍的無奈之感。
謝瑾瑜剛拿起筷子就要下口,聽他這麼一說,眼神立刻就瞪了過來,不滿道:“楊雲清!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楊雲清促狹的眨了眨眼睛,也不接話。
謝瑾瑜一個眼神就斜到了旁邊柳既明的身上,“你還管不管你徒弟啦,這是要上天了啊!”
柳既明不動聲色的給她夾了一塊靈肉,放進她的小盤子中。這靈肉不僅色香味俱全,更對木係修士有所補益,許是同氣相求,此刻整片肉在謝瑾瑜的眼裏都散發著“快來吃我”的誘惑。
“吃罷。”柳既明淡淡道。
謝瑾瑜咽了咽口水,也沒有心情再去追究剛才的事情,大快朵頤了起來。
食不言,寢不語。
師徒四人安靜的用完餐後,柳既明揮了揮袖子,桌麵頓時嶄新如許,頷首道:“拿出來吧。”
謝瑾瑜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沒忍住偷笑了起來,假正經,明明就是知道的啊,為什麼之前還偏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楊雲清瞥了一眼她,掏出了一個錦盒,長舒了一口氣:“真是不枉我和師妹千辛萬苦,一路上連命都沒了,還把這東西護在身上!終於給送到師娘麵前來了,我和師妹這下,就是死也瞑目啦。”
謝瑾瑜見他拿出錦盒後又開始口不擇言,又瞪了他一眼,啐道:“胡說八道些什麼!瞎說就算了,還把素衣也扯進去了!”
楊雲清自知失言,看了一眼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小師妹,有些歉意。誰知道素衣完全不以為意,搖搖頭道:“師兄說的沒錯。”
謝瑾瑜見他們兩人都是忠心一片赤誠之心,忍不住歎了口氣,心裏有些酸酸的,連忙打岔詢問道:“這裏究竟是什麼?”
楊雲清笑的眉眼都彎了起來:“師娘隻管打開看看就好。”
謝瑾瑜看了一眼柳既明,見他沒有反對,便將盒子攬到了自己身前。她剛醒來時,木修容也給過她一個盒子,盒子裏藏著古舊的針具,她便一直帶在了身上。